五月底的海城温度不低,已经有些小热了,但穿着长衣的男人却仿佛感觉不到般,在有舒服的凉风吹来时,还把衣领往上立了立。
“酷暑的修行马上就要到了。”男人看了看太阳,用东11区语小声陈述了一句。
他没有着急去勺面上标着的地址,而是进了一家海城颇有名气的面馆,叫了一碗面条,又央店家从隔壁端了一碗米饭来吃。
待吃完了饭,他才步行了十几公里,来到了一条老旧的街道路口。
从街的这头到那头来回走了几次,又在某扇门前稍稍驻足,最后,男人只是买了份报纸就离开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另一条街上的一栋高楼里,一台摄像机正无声记录着这一切,并且尽职尽责地实时将录像传了出去……
“就是他了吗?”正在观看录像的年轻姑娘轻敲电脑,把男人的身影又放大了些,然后面无表情地分析着对方的衣着和行为。
然而男人离开后,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再出现。
就在年轻姑娘以为男人有了新的线索,不会再回来了时,街口的路灯下又出现了一道漆黑的影子。
男人走到白天反复驻足的那扇门前,只用了几秒钟的功夫就撬开了门锁,进入到楼里去了。
“想趁入睡时鲨我?”年轻姑娘眯起了眼睛,“谨慎,有耐心,善于隐藏和等待,而且不自大,不会轻敌……”
“这样的对手,恐怕不会轻易被山口的死亡引动情绪,那么……他会在那栋房子里待多久呢?”
年轻姑娘扬起了明媚的笑颜。
想暗中了解一个人,可以先从ta居住的环境开始,再深入到ta的穿着、兴趣偏好,最后才是去接触ta身边的人,推测出ta的行为模式,甚至是战斗方式。
男人进入了那栋房子,先是小心地搜索了卧室、浴室和厨房,连柜子和冰箱都不放过,在确定确实没有人之后,才疑惑地打开了电视。
电视的固定台是循环播放的无营养肥皂剧,茶几下还滚落着空了的啤酒罐,地板上仿佛还有酒精和什么食物洒落后干涸了的痕迹。
“压力大,生活邋遢。”男人木着脸又看了眼电视,抬手关上了它,“不聪明,爱幻想。”他用东11区语分析着。
“冰箱里只有没吃完的垃圾食品和啤酒,橱柜很干净,但水池里堆着积攒了几天的外卖盒,衣服丢得到处都是。”
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男人挑起了沙发上衣物闻了闻,而后不自觉地干呕一声,表情难看。
“这样的堕落的凡人是怎么强大起来的?”他走进卧室,“武葬城那些废物,武士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卧室的床很脏,像是撒了食物又没有及时清理。
被子没叠,脏衣服依旧扔得到处都是,衣柜倒是还算整洁,但满满挂着的,都是些廉价的、肥胖又暴露的衣服,桌上也摆了很多劣质的化妆品,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的样子。
“特殊职业者?”男人眼中的厌恶加深,他控制不住地搓着双手,走进浴室想要洗手,却看见浴室的水龙头上粘着些许干了的呕吐物。
“堕落,肮脏,不求上进!”男人口中不断吐出东11区的词句,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渐渐平复下来。
“修行者,不惧外境,不惧外人……”他轻声念着,脸上肌肉抖动,刻意选了最脏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是两天。
“搞什么?!他死在里面了?还是他从窗户出来了?他爱上那栋老房子了?”
监控里一连两天没有动静,年轻姑娘心中不禁升起疑虑,“总不能是真在那房子里待了两天吧?”
又将监控开着倍速看了一遍,她摩挲着豆子袋忖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也许很偏执,对自己的价值观和判定极为自信且自以为是。”
“他也许认定我是个失足者,所以想守株待兔等我回来?哦豁?”年轻姑娘笑了笑,撕开了一袋面包,“那这个思维定式,倒是能在前期给我带来不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隐在了咀嚼面包的声音之下。
在第三天到来时,男人终于从房子里出来了,年轻姑娘精神一振,却又有些无语。
“他在做什么?还不肯放弃那栋房子?山村俊雄不是说他们有‘指路司南’那种东西吗?”
只见男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身外卖的衣服,还提着一份外卖,拦住了楼里的居民,指着某扇窗户询问着。
但许是询问无果,他又拿着外卖去问了那条街上其余几家商贩,连只是路过的遛狗的大爷大妈都不放过,然后才木着脸离开了街道。
“放弃了吗?”年轻姑娘拧开了一瓶汽水。
可结果让她失望了,因为到了深夜,男人又回到了这条街上,以同样的方式,又潜到了楼门中去。
年轻姑娘:……
草哦!山口这师兄怕不是脑子有病?
姑奶奶这么大个优雅漂亮善良仁义的好姑娘等了他三天了……三天啊!他还死盯着那栋房子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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