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摆手,应道,“陈掌柜客气了,不说三王子答应同我们联手围剿罗刹鬼子,只说这些狼骑为了保护你们受伤,我就不能看着不管。”
说罢,他吩咐贺雄,“你去安排得力的人手,不只是军医和伤药,还有粮食和烈酒也送一部分过去,不要慢待了这些草原汉子!”
陈昭想了想也添了一句,“贺将军若是派人过去,也帮我捎带一句话。我会尽快调集物资,后日我一定过去,请狼骑们稍等。”
贺雄点头,转身出去就迅速安排好了。
邰继业惦记边关这边的形势,毕竟大侄儿还要留下杀敌呢。
他就问道,“大将军,罗刹鬼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猖狂,是不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呢?若是罗刹鬼子决心进犯,咱们能顶几个月?朝廷可有应对,答应送钱粮过来吗?”
其实他这话有些冒犯了,毕竟这也算是军务机密,但这一年邰家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对戍边军的维护和亲近,大将军怀疑谁也不会怀疑邰继业窃密。
他随口应道,“军报已经送去京都了,但京都一直没有回应,怕是指望不上了。至于罗刹鬼子进犯边关是一定的了!甚至你们今日遇到这一队人马都有可能是进功边关的先锋军,只不过罗刹鬼子贪婪,物资匮乏,许是意外瞧见你们,打算先抢劫一番临时添补给。没想到巧合之下,反倒被你们围剿了。”
果然,邰继业听着心急,立刻说道,“将军放心,我过几日回到家,一定同我爹商量,立刻筹集一些粮食送来。无论多少,都是我们北地百姓的心意。”
陈昭原本还怕大将军不高兴,想着帮忙转圜几句,没想到根本不用他费心。
他想了想,就道,“继业,你要不要先带着车队回泰安。我要留下调集物资,毕竟答应了狼骑,而且大将军同三王子联手之事,如今迫在眉睫,我总要亲自安排好才能放心。这般,怕是就要耽搁五六日……”
邰继业立刻应道,“好,我确实惦记家里。那我明日先带族里人回去,几个小子就交给你了。有事随时让人快马报信儿!”
“好,放心。”两人几句话就商量妥当了。
六皇子插了一句,“如今大战将起,恐怕北地各处也要乱一阵子。小心有盗匪之类惊扰了家里人,不如让我那些护卫继续跟着三叔回村,以后听从老爷子调遣,护卫咱们家安全。”
邰继业当然高兴多一些帮手了,家里的老兵都能顶大用,更何况皇子的护卫呢。
“好,殿下,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今日遭遇了罗刹鬼子,有几个护卫受了轻伤,一起回我们家,也让他们好好养养伤。”
大将军也愿意做个顺手人情,借着让人回将军府取公文的机会,把邰继业等人送进了边关,陈昭也跟着一起,提前准备给狼骑的物资。
邰家众人驻扎到一半,听说可以直接进关回家,真是高兴坏了。
这一趟数度生死,实在太凶险了,只有家里的热炕头才能安慰他们惊慌的灵魂。
但众人不知道,这会儿,泰安的乡亲比他们遭遇的还要凶险!
这一晚,原本同以前以前安静,除了冷风,泰安县城没有任何人走动。甚至因为县城里南下太多人,又有邰家村被偷的热闹在前,县令老爷不但加强了县城里的巡逻,直接下令宵禁。
但凡有人夜里赶路,若是被抓到,第一件事就是扔到大牢里等天亮再甄别。
乱世用重典。
这一系列办法还真是有用,县城里确实安生很多,就是地痞流氓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满街道的乱晃了。
但偏偏在所有人都以为日子如此安宁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夜半时候,守城门的兵卒冻的厉害,躲进了城楼里昏昏欲睡。
偶尔有个被尿憋醒的,抱着红缨枪去寻地方放水,结果出了城楼就看见两个兄弟鬼鬼祟祟的在捅咕城门上的大木栓!
他下意识就问了一句,“哎,你们干啥呢!”
那两人惊的回身看了一眼,不但没有住手,反倒越发用力去抬门闩。
这兵卒再傻也知道不对劲了,他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来人啊,敌袭,敌袭!有人要开城门!快来人啊!”
他也不知道憋尿了,抄起手里的长枪就去敲悬挂的示警铜钟。
北地的暗夜就这么被吵嚷声利落的划破了!
几十个兵卒揉着眼睛,惊慌的跑出来,再看向城门,沉重的门闩已经被抬下大半了,只要再一用力城门就要四敞大开!
“快,拦住他们!”
所有人蜂拥而上,几刀就剁了两个内奸扔到了一边,再想把门闩拦回去的时候,门外有陌生的喊杀声响起,一股巨力涌来,硬生生把城门推开了一人宽!
离得最近的兵卒就那么乍然看清了门外之人,脸孔白的像鬼,头发像金子的颜色!
“是罗刹鬼子!快关门,关门!”
这兵卒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辈子都没这么扯破嗓子喊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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