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整个城主府之中,从未有过现在这般寂静,偌大的宴会之上,现在只有一道道粗重的喘息声回荡。
陈夜出手到秦濡符倒下,前后不到两个呼吸。
若非是秦濡符此刻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淋漓鲜血,众人还真的会以为,这是秦濡符事前和陈夜谋划好的玩笑。
以至于众人,过了很久,也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凤濮城的第一天骄,金丹榜上四十七名的强者,如同高山一般压在他们头上的秦濡符!
在陈夜的手上,甚至连出手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仅仅一拳!
不是神通,就是普通的一拳!
重伤不说,苦修多年的修为,一朝如水流消逝,估计现在还能活着,都是因为陈夜留手的缘故。
他们如何能接受?
最为震撼的,当属夏至。
她就在前一刻,还以为,陈夜只是某个家世很好的纨绔子弟,刚才那般狂悖言辞,不过是意气之争罢了。
毕竟无论是陈夜的气息,还是平日里那般懒散的态度,都不像是一个严于律己的天骄,怎么可能会是秦濡符的对手?
但是事实很快打了她一个耳光。
此时细细回想,这位心智并不差的天之娇女,很快就不由得在心头,感到了一丝惧怕。
单单从今日之事来看,看似一直是秦濡符再设计为难陈夜,但若不是呢?若只是表现呢?
因为夏至发现,无论是当初在臻灵阁,还是现在这导致秦濡符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这番挑衅,似乎都是陈夜暗中有意为之。
从臻灵阁开始,就在一步一步刺激这个秦濡符,所以,说是秦濡符主动出手,倒不如说,是秦濡符在按照陈夜设计的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真是这样……
陈夜的心机和城府,又是何等惊人?
不说秦濡符这些人,就连自己这个跟陈夜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的人,竟然也没有丝毫察觉陈夜的实力!
或者说,就算是现在,夏至也不觉得,陈夜表现出来的,就是他全部的实力,他肯定还会有所隐藏。
甚至隐藏起来的才是这座冰山的全部。
显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夏至看了看淡定自若的朱紊,似乎后者早就预料到了如今场面,神色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那份猜测便更加肯定了。
想想也是,能让朱紊如此礼敬之人,岂会泛泛?
不同于夏至这般内心惊涛骇浪,一众凤濮城的少年俊彦,此时个个是脑海之中一片空白,显然都懵了。
过了很久,才有人回过神来,快步跑上前去查探秦濡符的气息,发现后者真的就剩下一口气之外,脸上露出惊惧。
那边陈夜已经甩甩手,施施然坐下喝酒。
有个天骄给秦濡符喂了一粒丹药,脸上露出不安,硬着头皮向朱紊问道:“殿……殿下,秦公子一身修为全废了,不仅如此,恐怕就连这条命也保不住,这……该如何跟秦家交代……”
朱紊倒不怎么担心,小小秦家,他还是有信心压下来的,而且还能因为此事,让陈夜小小欠一个人情。
当然,要陈夜先向自己开口。
“陈兄,是有点难办……”
陈夜继续喝酒,笑道:“秦家得谢谢我,殿下信么?”
朱紊自然是不信的。
俗话说得好,泥佛还有三分火气,他秦家如今年轻一代的希望,就给你陈夜一拳给打灭了,换了谁不得跳起来?
还能谢谢你?
陈夜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一……二……”
就在少年这三字落下之前,从城主府外,突然跑来一个通报的门房,跪下就说,“殿下,府外秦家家主秦明幸求见。”
朱紊饶有兴趣道:“本殿还真不信了,让他进来!”
陈夜还是那般从容,一边喝酒一边等秦明幸进来。
让朱紊大跌眼镜的是,那个秦家家主,堂堂的化神,刚一进来,对于就剩一口气躺在地上的爱子视若无睹,就毫不犹豫跪倒在地,先是跟朱紊见礼,然后略带拘谨看向陈夜。
“秦某教子无方,让这孽畜冒犯了公子,还要多谢公子,今天替秦家除了这个祸害,这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谢礼,聊表寸心,还望公子莫要嫌弃,收下秦家的谢礼。”
这一幕,让众人已经不只是忌惮陈夜的实力,而是在眼眸之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了。
一个化神强者,在亲手把自己儿子打成残废的仇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甚至下跪表示感谢?
如此举动,已经代表太多太多。
以陈夜自己的实力,断不可能让秦明幸当众如此,剩下的,也只有一个可能性了——那就是早已经有人去过秦家。
众人不由得联想到方才那轰鸣声,以及陈夜姗姗来迟的原因,一个个猜测涌现心头,五感杂陈,感慨非常。
这下子,就连朱紊也不由得多看了陈夜一眼,不过并未表露什么,只是神色平静地一杯杯喝着酒,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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