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然靠近渡口许久。
乘客大都带着激动和兴奋下船,陈夜满脸忐忑,抱着栏杆久久不动身,佛子摸了摸陈夜的脑门。
“陈夜,你昨儿个喝多了?要吐?”
陈夜脸色铁青,深吸几口气没说话。
道子呵呵一笑:“这家伙哪里是喝多了?”
“那是因为什么?再不走船又要回蜉蝣洲了,还是说你爱上了这里,不愿离去,要再搭一次?”
道子摇摇头,给了佛子光头一巴掌。
“你个和尚懂个屁!”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陈夜赶忙道:
“行了,走!”
然后快马阔步往前走,颇有一番赶赴战场,此番去了,便再也不可能折返的赴死之意。
张璟湛撇撇嘴:“忒不剑修了。”
陈夜却没有机会听见他的牢骚,在栏杆上发愣那会儿其实已经想明白了,这喜欢人家姑娘和打架练剑一码子事。
砍出去一剑,成不成,后话!
先砍!
总不能见人家都不敢,出剑都不敢吧?
那也不用回蜉蝣洲了,在这找个地方抹脖子算球。
想通之后,陈夜也就视死如归了。
三人下了船,就四处晃荡。
渡船停靠的渡口,就位于洛阳。
不得不说,这坠仙洲和其他洲果然不一样,他们三个,其中两个见识较多,只是也不曾来过此地,剩下那个见识短浅,也是初来乍到,都觉得此地奇异。
别的不说,剑修茫茫多。
光是这么走在路上,擦肩而过的十人之中,便有几个身后背着把不俗佩剑,且个个修为强大。
甚至一路下来,三人连洞玄境以下的修士都没怎么看到,只有寥寥几个,还是极为年轻那种,身后跟着修为强大的扈从,估计是远游至此的豪门少爷。
这么一看,反倒是这三个在九荒范围内都赫赫有名的家伙,显得极为平庸,看见什么都觉着新鲜,这里啊一声,那里叫一句,如同刚从某座深山进城的土包子。
陈夜的性格其实还好,什么东西新鲜,就是多看几眼,但是另外两个家伙,说好听点是真性情,说得直白难听一点,就是缺心眼,压根不管好看难看,吵吵闹闹。
一两句话不对付,两个人就先吵起来了。
陈夜决定先办正事。
这次来坠仙洲,最主要其实还是送东西。
只是当初错筠只说送到坠仙洲,但是把这东西送给谁,却不曾说,陈夜这里的了解,只有一点。
这是一个战场。
一个抵御诸天仙神入侵的战场。
对方来势汹汹,不死不休。
要把整个人族杀灭,陈夜不知道其缘由,因为就是他的了解,仙神两族之中的强者,要比人族多数倍。
在天外的苍茫之中,拥有无数座天地。
实在没有必要跟人族争这么一个小小的九荒,但是对方就是这么做了,从人族来到这里开始,便一直如此。
这么多年来,人族死伤无数,但是仙神两族伤亡何曾少了?光是陈夜所见,那天那个道人踏足天外,一剑之下,便死伤了上万高大神祗,金血洒遍星河。
这还仅是一人之力。
其实不单是陈夜不明白,就是如今坐镇天门之后那九道天阙的无数大能前辈,除了寥寥几人,也不明白。
如果把仙神所在的世界比作豪宅,而且仙神拥有成百上千座这样的豪宅,而九荒无疑就是一座下雨漏雨,吹风漏风的破草屋,对方却在这么多年里拼了命要抢这间草屋……
这换了谁可以理解?
但不论理解与否,这些年都在发生。
陈夜拉住道子张璟湛,问道:“我们这些外来人,也可以进入天门之后的战场么?还是说,要什么资格?”
道子一愣,笑道:“送死需要什么资格?不过普通人还好,像我们这样的,反倒是很难进去,怎么?手痒了?”
陈夜好奇道:“为什么我们反而难进去?”
佛子说道:“我无法呢,没有什么傲气,但是自问也有些天赋,再给我个十几二十年,区区一个证道甚至是寂灭境,都不是什么难事,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陈夜恍然:“保护我们?”
“不错,”张璟湛道,“不知道天涯书院的长辈有没有跟你说过,仙神两族之中,有一面镜子,可以窥探整个九荒,专门找人族天资杰出的一批人,像我们这样的,早被盯上。”
“你觉得,他们会眼睁睁看我们成长起来?”
陈夜点点头,“一旦出现在天门之后,等着我们的,必然是对方强者的围剿追杀,不过总不能都躲着吧?”
“是不行,所以我说只是难一点。”
佛子也说道:“你们天涯书院那位儒子就在战场,所以你真要去的话,征得此地天涯书院坐镇的踏天同意就行。”
陈夜沉默了。
他一个天涯书院的弟子,还真不知道去哪找这位他们天涯书院的踏天强者,更别说去征求意见了。
道子说道:“天色已晚,上吊都要喘口气不是?就算真赶着去送死,也得先歇息一晚,我们先找个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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