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黄台吉问道。
“我看你欲言又止,肯定是有什么想说的吧。”
“主子,奴才知道主子必定是想要去打倭人。”
作为奴才,范文程自有做奴才的觉悟,当然也有身为奴才的休养,他要急主子之所急,忧主子之忧,想主子之所想,反正一句话,就是要做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
尤其是现在,越是不是顺利,就越要做个好奴才!
好奴才是什么?
就是要时刻为主子分忧。
“打倭人确实有好处,倭国有金山银山,现在大军需要军饷,奴才们也需要抢些东西来震震士气……”
瞧着若有所思的主子,范文程说道。
“不过咱们离倭国可是隔着大海,打倭人不单需要造船,旗里的奴才在陆上打仗是以一敌十,可是到了海上,奴才们没有上过海啊。”
打水战,咱不专业啊!
“况且,咱们去打倭人的时候,万一要是明军打过来怎么办呢?”
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的咱大清国的兵,就不能到海上打仗吗?
黄台吉的心里嘀咕着,不过他并没有这么说出来。而是想了想说道。
“当年怀顺王、恭顺王渡海归顺时,麾下的兵丁也有不少擅长水仗,智顺王麾下也有水军,至于海上的风险,海上的风险会有咱们征明的时候风险大吗?”
摇着头,黄台吉笑道:
“行军打仗总是难免会风险的,我大清国的兵,什么时候怕过风险?况且,咱不能老是呆在朝鲜,这么呆下去,军心涣散不说,早晚会出事端的,范文程,你还记得当年你建议朕出兵蒙古,收降蒙古时说过的话吗?”
“奴才记得!”
范文程说道:
“当日朕问你,击败蒙古后,如何让蒙古人心甘情愿为我所用,你说,不需要让他心甘情愿为我所用,只要让他们心甘情愿随我抢明即可!”
当强盗的从来不介意说出自己强盗的身份,只有强盗的子孙才会千方百计的替祖宗掩饰。
“皇上,满洲穷,蒙古人更穷,只要有机会,他们必定心甘情愿随我抢明,于蒙古是抢明,于我满洲来说就是征明,抢与征,并没有什么区别。”
“坐吧,”
黄台吉随口说道,
“抢与征没有区别,可是对于奴才们来说,征就是抢,没有了抢就没有了征,要是不能从汉人身上抢东西,奴才们们早晚会心生怨气的,多尔衮已经收降了户生女真,明年,他应该就会去征蒙古了……”
突然黄台吉提到了多尔衮,表情显得有些复杂。
“去年多尔衮征明回来的时候,掠获甚多,足够他挥霍两三年的,可是如果两三年后没有了呢?再次征明?”
黄台吉冷笑道。
“恐怕他这边大军一动,那边朱慈颖就会把盛京占了,这次再占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放手了。”
“主子,三两年内,只要收降了蒙古,睿亲王肯定会征大连的。”
“征大连……”
黄台吉反问:
“征大连,他能得到什么?要是征不动呢?”
“主子……”
范文程心头一紧。
“今个只有你我二人,范文程你就说实话,照眼下的形式,朕或者多尔衮,能不能攻得下大连?”
皇上的问题让范文程变成了哑巴,原本虚坐着的他们,立即跪伏于地。
“奴才万死!”
一句“万死”道出了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看着跪在地上的范文程,黄台吉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叹气道。
“朕若是能与多尔衮合兵一处,尚且赢的可能,可要是像是现在这样的话……”
黄台吉摇摇头,
“别说赢了,只怕一但输了世上就再也没有满洲了,”
五年前黄台吉将“女真”易名为“满洲”,从那时他曾一度觉得辽东就是满洲人的满洲,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满洲随时都有可能丢掉啊,尤其是眼下满洲分裂成两股之后,更是如此。
“现在朕甚至理解了崇祯,理解了他为什么总是无法集中全力进攻辽东,说白了力量被牵制住了,现在大清国可不正是如此,内忧外患啊,多尔衮形同独立,如此下去,局势只会越来越有利于明国啊……”
兴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心烦意乱,黄台吉说起来也就毫不隐瞒了。
“现在,大清国不能像过去一样,集中兵力对付明国,而明国呢?对明国倒也是一件好事,在多尔衮用兵黑龙江后,今年锦州那边压力骤减,要是明年多尔衮对蒙古用兵时,崇祯能抓住机会的话,其必定可以调边军南下清剿流寇,顶多两三年时间,流寇就会被平定,而届时……”
黄台吉顿了顿,倒没有说下去。
“主子英明!”
范文程连忙磕头道。
“如此一来,大连也就势力不再是我大清之患了,待崇祯平定了流寇,势必会用兵大连,大连朱慈颖就是明国的曹操,但凡是能抽出手来,崇祯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了!到时候,他自然会动手替我大清除掉一个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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