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聚奎来了!
身处楚王府的朱国强听到禀报道。愣了好一会才寒声说道: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请他过来!”
朱国强之所以会如此恼火,原因再简单不过,在张献忠占据武昌后,身为湖广巡抚的王聚奎当时领兵万余驻在袁州,期间长沙推官蔡道宪又请他移兵岳州,但他只在岳州呆了几天,就逃回了长沙。在长沙时蔡道宪劝他说“张献忠离岳州还有一段距离,可以先修缮防御工事,守城的胜算还是比较大。更何况,岳州还有长沙作为后方,献贼肯定害怕长沙这边的援兵,应该不会强攻岳州多长时间。而如果放弃了岳州,长沙就真的危险了。长沙和岳州互为犄角,自然可以立即不败之地”。
可任凭蔡道宪怎么劝,他王聚奎就是赖在长沙,不敢北上迎敌。结果,张献忠兵至岳州,轻而易举地拿下了这座空城。长沙也就成了座孤城。
蔡道宪又建议让王聚奎在距离长沙六十里处有一险要地段,筑工事阻击流寇。而王聚奎,竟然“又不从”。
于是,张献忠大军顺顺当当,兵临长沙城下了。
就在这时,一直不敢迎战张献忠的王聚奎居然来了“勇气”,竟要出城迎故了。而他出城的结果,却是带着自己的部下逃之夭夭,将一座孤城,留给了蔡道宪。最终蔡道宪孤军坚守长沙,最终与城共存亡。
而这位王巡抚更奇葩的是什么?
在得知长沙陷落后,居然把部队遣散,自己逃了!
心想这位王巡抚作出那些奇葩至极的决定,朱国强冷笑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下你自己来了,倒也省了我的事了。是剥皮实草?还是?不行,得换个招!”
就在朱国强心思寻思着如何惩治这位王巡抚时,正主终于到了。一进屋,王聚奎便长揖过顶道。
“下官湖广巡抚王聚奎,参见大将军!”
“王聚奎,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
王聚奎回答的倒也利索,原本的长揖变成了跪拜。他身后的八名卫士也跟着跪了下去。
“下官身为朝廷命官,有失土之罪,实在是罪该万死!”
“万死!”
朱国强冷笑道。
“万死倒不必了,死一次就行了,王聚奎,要不是你胆小无能,献贼又岂会一路糜烂到长沙,沿途数十万百姓又岂会遭其残杀!本将军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以为献贼残杀百姓报仇!”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聚奎,朱国强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就在这时,跪在王聚奎身后的王士宽磕头道。
“大将军,小人有话说,”
“你是何人?”
“小人是巡抚大人身边卫士王士宽。”
盯着王士宽,朱国强冷哼道。
“你有何话说,”
“大将军,王巡抚是朝廷命官,即便是失土,自然有朝廷问罪,大将军虽然是奉旨平寇,可就这么不请旨诛杀朝廷命官,岂不有损大将军的威名?”
王士宽说的倒是头头是道。
“哦?”
冷眼打量着王士宽等人,最后又把目光落在王聚奎的身上。
“王聚奎,我有一句话想问你,要是你如实回答,我必定不会砍你的头!”
“大将军有问,小人必定如实回答!”
眼见从鬼门关边走了一遭的王聚奎心底暗自窃喜道。
“他们八人都是你的卫士吧!”
“是,是,都是小人的贴身侍卫,这一路上多亏了他们,小人方才保得性命。”
“嗯,既然如此,那么我问你,如果他们护送你平安回乡,到时候你会如何对待他们?”
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王聚奎疑惑的抬起头来,而王士宽等人的目中也充满不解。
“你会如何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朱国强又问道。
“自然是于家中供养终身!”
王聚奎的话声刚落,朱国强就冷哼道。
“是吗!”
“是,是……”
“王聚奎,我再问你一遍是吗!”
朱国强厉声喝问道。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他曾特意查过王聚奎的资料,他遣散官军后,便带着八名贴身卫士作为保镖,护送他回乡。因为按明律临阵脱逃者当斩。所以在回乡后,唯恐这八名卫士将他弃职逃走的事泄露出去,于是便设酒宴“款待”他们,不知是计的八卫士都中毒身亡,被灭了活口。
就这样出于“内愧”,他将八卫士遗尸厚殓安葬于庄北半坡上,当地人称“好汉坟”,而这八个人也被称为“八条好汉”。并嘱咐子孙,代代逢年过节,按时归扫祭祀。
你瞧,这就是他对待救命恩人的手段!说起来,这可不是什么恩将仇报了。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恐怕古往今来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也就只有他了。
“大将军,我,我……”
见王聚奎吱呒着不说话,朱国强就冷笑道。
“按大明律,律临阵脱逃者斩!你王聚奎当真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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