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自成来说,周遇吉降于不降,并不重要。
清点伤亡后,发现一个小小的宁武关,区区四千明军,居然杀了七万大顺军后,李自成足足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七万大顺军,就这么折在了宁武关!
要是大同、宣城、居庸关的明军都是如此,那这次东征可就没有什么指往了!
见皇上寒着脸,半晌都没有说话,孙可为便语气肯定的说道。
“皇上,如果臣所料不差的话,这几天姜镶、王承允就会投降!”
正像孙可为猜测的那样,几乎是在李自成拿下宁武关的次日,也就是二月二十三深夜,大同总兵姜镶降表送到了。对此,李自成自然是欢喜非常,对送信的信使自然是加以款待,这边不过只是刚坐定,宣城总兵王承允的降表也到,而且还是以百骑相送。
至此李自成已经顺利打通了攻打京城的道路,心情极为舒畅的他,看着孙可为说道。
“丞相,眼下,搁在咱们眼前的就只剩居庸关了?”
孙可为回答说:
“是啊,只剩下一个居庸关了。”
李自成又问道。
“那么以丞相看来,居庸关守将会投降吗?”
想了想,孙可为回答道。
“以臣看来,大明朝没有几个周遇吉,况且,皇上不是已经下旨饶周遇吉不死了吗?居庸关守将想必很快就会知道此事,皇上连周遇吉都不杀,更何况是他,到时候,再许之以荣华富贵,想来其势必是会投降的。”
李自成点点头,吩咐将自杀而死的宁武兵备副使王孕懋全家都用棺木装殓。
“哎,明朝还是有不少忠臣的,就像丞相说的那样,咱们不能薄待了这些忠臣,说是厚待他们,其实也是为了笼络人心。”
然后他转向刘宗敏问道:
“征兵的事,有没有困难?”
刘宗敏回答道:
“皇上,山西的灾情不像河南、陕西那么重,虽然有不少饥民愿意从军,可不过只有区区几万人,而且这两年,北方各地瘟疫横行,百姓死伤甚多,募兵着实不易啊。这次,咱们在代州、在宁武关,前后损兵折将不下十万人,所以,非得充实兵源不可,以臣之见,还是应该在太原及附近征集民壮,让他们随军前往北京,如此方才是万全之策。”
李自成沉默,仿佛在心头浇了一瓢冷水,转头望望军师。宋献策赶紧欠身说道:“林泉所虑甚是,既然兵力损失极大,那有些事就可以从缓。”
李自成继续沉默着,两年为了换一个好名声,他可是很少掠民为兵了,可是眼下不比往常啊,在代州和宁武官伤亡十万人。要是不能补足兵力,怎么拿京城?
这几年,他每到一地,虽然会拷掠贪官污吏和地方上的乡宦、豪强,但同样也会开仓放赈,因而被流民百姓们称作救星。如今他刚刚建立了大顺朝,破了太原,非但没向黎民百姓赈济,甚至还要强掠他们为兵。
这可是有损他的名声啊!
可是眼下的这个局面,确实有些紧张啊。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又转念一想,如今大军东征,与过去的情况根本不同,眼下要夺的可是天下啊!
眼下当然要先考眼下的大事啊!
于是他便点头说了一句。
“那就这么办吧!”
李自成当然不会去在乎,他的这个决定,会让多少百姓在强掠民壮时惨遭杀戮,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京城了,只要夺下京城,大明就是他的大顺了……
当李自成在大原等在掳民为兵的时候,宁武关沦陷,宣大总兵先后投降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京城。
消息传来时,自然是京城大震,崇祯更是惊讶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宁武关陷了,只守了七天不到!”
崇祯皇帝一听又是恼怒又是心烦,气恼的说道:
“他周遇吉是干什么吃的!宁武关如此险关,居然只守这么几天,实在是有负皇恩,他死了吗?”
皇帝的话让刚接替陈演为内阁首辅的蒋德璟的心头一寒。
“陛下,周遇吉以区区四千兵马,力敌闯贼数十万兵马,依险关阻敌七日,已经竭尽全力了。”
蒋德璟的禀报让崇祯亦皱眉说道:
“为什么只有四千兵马。”
魏藻德连忙说道。
“陛下,闯贼越黄河时,陛下曾有意调辽兵入关,驰援山西,但有廷臣阻止,令此议搁置,周遇吉撤往宁武关后,屡屡求援于朝廷,可朝廷实在是没有一兵一卒可援啊。”
魏藻德口中的“廷臣”指的就是上任首辅陈演,作为首辅的陈演才质平庸且为人刻薄,为官期间大肆排除异己,公报私仇,欺瞒崇祯,作为周延儒罢免后崇祯的头号宠臣,陈演非但无所筹划,而且屡屡犯错,李自成攻入山西时,崇祯以及群臣本欲调宁远吴三桂或者沈阳祖泽润,领边军入关抵抗李自成,唯独陈演力排众议,既反对调吴三桂,又反对调祖泽润,导致辽兵未能入关。在太原陷落后,群臣欲给陈演论罪,陈演对崇祯说,“臣判断失当,罪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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