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在利益面前,南北都一样!
江南的士绅贪财,北方的士绅也一样。
和着独有江南的士绅收投献,北方士绅就一个个都是视金钱如粪土了吧。
这种事情可能吗?
好像北方的乡绅就像白痴一样,他们一个个的都能够独善其身?
可能吗?
现实吗?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面对现实的利益,大明上下所有的勋臣、官员、进士、举人、生员早都结成了紧密的同盟,大家早就达成默契了,也达成了共识。要不然也不会一但抄家就势必会有“霸贪民间田产”这个罪名了。
既然是霸贪的,那理应归还苦主,你瞧,官府多替老百姓着想!你看这一个个当官的可不都是青天大老爷。
他们一站出来就会给老百姓主持公道。可这那里是替老百姓着想,分明就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只有保护了投献人在主家被抄家时的财产安全,那些“素民百姓”才会把继续投献,他们才能继续坐享其成!
““投献”也好,“诡寄”也罢,与“素民百姓”来说,无论主家如何,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也就是只获其利,而不会受到牵连,这样的好事,大家自然是趋之若鹜。可现在陛下下旨将逆臣田产,包括“投献”、“诡寄”在内的所有的田产,都一率抄没入关,不但那些投献人不干,所有人肯定都不干,这就动了大家好处,非但那些中小地主反对,乡绅们必定也是怨声载道,其它投献人一见官府不再保护他们的利益,他们势必会从主家退出田地,主家没了好,投献人也没了好处,所以,才会有了眼下的这个乱子……”
李信的回答,让朱国哈哈大笑道。
“是啊,所以朕才要下重拳,打击投献,想打击投献,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不再去投献,不再去诡寄!不这样,是不可能刹住天下的投献之风,他们想要占便宜,我要告诉他们,这便宜过去占占可以,往后,是不可能了。非但不可能,主家出了事,连他们的家产也全都抄走!”
“陛下,这样一来,涉及到的人实在太多,稍有不甚,就可有引出大乱子!毕竟天下所有的士大夫都涉及其中。”
李信提醒换来的是朱国强的一阵笑声,他大笑道。
“无妨,眼下出点乱子好,就像身上的脓一样,暴露出来的时候,直接挤掉,身体也就健康了,朕要是现在不挤掉这个脓,将来必定会危及身体!”
随后他又冷笑道。
“挤脓的时候,肯定会痛两下,不过,朕觉得,要痛也是他们,朕有一百多万大军要安置,要重建卫所,要重建军户,土地从那来?江南……可没被流贼祸害过,人稠地满的,他们闹点事,朕才有机会杀人,才有机会的抄家,这一次,正好再抄点地,多安置点军户,朕不介意杀杀人,抄抄家的。”
杀人、抄家,这简直就是帝国的标配啊!
不杀人,不抄家,当什么狗皇帝啊!
不过几个小时,陛下的这番话,就传遍到了内阁值房,几位阁臣无不是惊愕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宋学朱起身说道。
“几位仁兄,我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办,今天就到这吧!”
其它人几人闻言,也纷纷起身告辞回家,不出一两个小时,京城的民信局中就有信使快马驶出往各地送信,无不是京中的各位老爷给家人寄的急信,这事甚至连民信局都觉得奇怪。
这些老爷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且老爷们是前后几天内接连出事?而且家家出事?
民信局那边的异样,在第一时间,就由内卫禀报到了宫里,作为始作俑者的朱国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又反问道。
“除了那些官员之外,朝中的勋臣有没有寄出家书?”
“陛下,也有不少勋臣寄出家书。”
石磊的禀报,让朱国强的眉头一挑,两京的勋臣差不多都让自己借着降虏、从贼给杀个差不多了,现在的勋臣可都是乾圣朝的从龙之臣啊!
朕待你们不薄啊!
像襄国公陈无敌,在辽东世袭免税的勋田足足有三万亩啊!而且在南北直隶以及湖广还赏了一万五千亩。可即便是如此,他仍然收了投献。
这才一年的时间啊!
你看,堕落的速度就是这么快。
其实这不是他们堕落的快。而是面对现实利益,人们都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四石,你家里有投献来的田地吗?”
感叹之余,朱国强问道。
“陛下,臣只有世袭勋田一万两千亩,除此之外,再无一分田产。”
“按大明律,你身为永安侯,也有优免额度的,为什么不用?”
石磊答道。
“陛下,臣是王府家臣。”
他的回答让朱国强笑了起来,只是笑的有些牵强。王府家臣不收,这也是靠自觉的好吧!
挥挥手说道。
“你做的很好,查一下,朝中的勋臣、百官里,他们各家都收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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