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圣九年火车依然很慢,顶多也就是二十五公里的左右的速度。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根本就是“龟速”。不过,在1653年,这绝对是个奇迹。这可是真正的日行千里啊!
当火车东倒西歪地在轨道上绕过一处弯曲路段时,车厢里的人们显得都有些紧张,他们害怕列车会不会翻过去。后来,火车车厢再次摆正时,并且开始加快速度,时,他们重又放松起来。
轨道上的铁轮有规律地嚓嚓作响,甚至就连车厢都有些摇晃,在餐车里用餐的时候,朱国强打量着这节头等餐车里的客人,他们的身份各有不同,穿着生员衫的读书人,也有锦衣华服的显绅。
显然,在这种车厢里,是不会有普通百姓的存在,在这节车厢,一碗米饭都要一钱银元,昂贵的餐费和车票,直接把普通人给淘汰出局了,不过,对于富人们来说,这从不是什么问题。
身份各异的乘客们,有的在默默地吸着烟斗,有的在看着书,有的在享受着餐点。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服装,朱国强甚至有种身处十九世纪东方快车上的错觉,不过,这里是大明,这是大明的东方快车。
就在朱国强吱吱地享用着雪茄烟的时候,一个话声传到他的耳中。
“老爷,请问您的对面有人吗?”
话声是南京官话,但有些生硬,不像是明人……抬起头,朱国强看到一个漂亮的天竺婢女站在自己的面前,态度非常恭敬。
朝着天竺婢女的身后看去,朱国强不觉愣住。
漂亮!
原本他以为天竺婢女是那个显绅的婢子,可不曾想主子也是天竺人,而且还是个让人惊艳不已的美女,印度女人的美自成一派,浓颜的长相下有一种大气柔媚的感觉,在阳光下,她的皮肤就像是白瓷器一般,非但白净非常,而且又极为细腻。
肯定是婆罗门了,可能连婢女也是婆罗门。
身份不简单啊。
“老爷,如果您这里没人的话,那我们就坐下了。”
其实,卡芙娜也不想让小姐和陌生的男生坐在一起,但是……整节餐车里,只有这里有空位。
对此,朱国强当然不会拒绝。
“谢谢。”
西娜拉在道谢时,雪茄味还是让她皱了下眉,或许,火车很快,但是车厢里的味道并不好。
“抱歉,我正好已吃完饭了。”
朱国强笑着起身离开了餐车,不过在离开时,他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那个天竺美女,甚至颇有些失落的暗想道。
“平王可真是的,难道就是知道给朕进贡几个天竺美女吗?还有郑芝龙,难道忘记朕好风流吗?”
这种事情还真没办法下旨,朕不下旨,你们当臣子的,就不知道巴结巴结朕?
失望啊!
这个众正盈朝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没有人能想朕之所想,急朕之所急啊。
有时候,朝廷里还是需要几个奸臣的,能揣摩圣意的奸臣的。
要不然,今个就强抢个民女先?
这不过只是玩笑而已,几个小时后,火车终于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九龙岗。
也就是后世的淮南。
经过多年的发展,当年淮河南岸的那片荒山野岭,已经变成了一座拥有十数万人口的城市,与普通的城市不同,这里是算是大明的第一座矿业城市,整个城市都是因煤矿而兴。到过这里的人,都会感到这里的煤烟气味很重,煤矿上那几柱大烟囱,不分昼夜的“咕吐、咕吐”喷吐着黑烟,棉絮似的烟雾,在山样的煤堆上空团团乱转。
附近的烧焦炉也到处冒着烟。还有矿上的运煤车和铁路的火车,不住的向天空喷着一团团的白云。四下升起的浓烟密雾,把淮南笼罩起来,以至于在矿区一带很难看到晴朗的蓝天,吸到清新的空气,走到哪儿都是雾气腾腾。风从北岸的平原吹过来,吹在像山一般高的煤堆上,带着煤灰到处飞舞,煤灰扑在路人的脸上,不一会就染黑的他们的脸。
从街上走一遭回来,用毛巾往脸上一抹,白毛巾顿时就是一片黑灰。衣服两天
不洗,恐怕就变成灰的了。下窑的和装卸煤车的工人,在露天劳动的脚夫,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整天在煤里滚来滚去,不仅手脸染成了黑色的,就连吐出的痰都是黑的。那怕是矿上有浴池让他们能够常去擦身和洗衣,可即便是如此也很难洗干净。况且,衣服也很黑,也就因为他们一年到头手也脸也黑,穿的也是黑色的,人们才会叫他们“煤黑子”。
这些煤黑子们来自全国各地,正是这些来自“煤黑子”们,从地下挖出了像小山一样高的煤堆,他们把煤炭装上火车,经铁路、水路运往各地,尤其是江南——江南数百万户人家的日常烧用以及工厂蒸汽机的,都是靠着淮南煤。
以二十一世纪的标准来看,年产量不过一百五十万吨的淮南煤矿简直不值一提,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大明产量最大的煤矿,它既驱动着沿江的数百台蒸汽机,同样也是江南百姓最重要的燃料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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