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给宋雪打通电话后,少不得先问候几句,问问她的学习生活状态,比如考试成绩怎么样,又比如谈恋爱了没有,再比如有没有被同学或者同事欺负等等,等聊得差不多了,话锋一转,说起宋朝阳与梁洁虹的事。
宋雪自然是个孝顺丫头,在母亲离世后,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父亲身上,虽然不常在父亲身边,却也深刻了解父亲的哀愁伤悲,因此听了李睿的意思后,闻弦歌而知雅意,道:“我明白小睿哥,我完全支持我爸续弦,他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个贤惠的妻子照顾服侍。如果那位梁阿姨真像你说得那么好,那么我希望他们可以尽早在一起。需要我做什么的话,你尽管直说。”
李睿见她懂事,非常欣慰,道:“还真要你做点什么,但也不难,你给你爸打电话表个态就行了,让他知道你的心意,不然你们父女俩各自闷着不表态,这事儿就只能停步不前。”
宋雪道:“好,我过会儿就给我爸打电话。小睿哥,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这种事本来应该是我这个当女儿的操持,可是我不在我爸身边……”
李睿道:“哎小雪,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虽然不是你哥,但跟你哥有什么分别?既然我在你爸身边,那这种事我来操持也是应当。”
宋雪沉默半响,忽然问了一句:“你说我爸娶了梁阿姨后,会不会忘了我妈?”说到最后一句,已然有些哭腔儿,显然又想起了亡母。
李睿暗暗心酸,道:“怎么可能,傻丫头,你爸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咱们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一时忘了你妈,但膝下不是还有个你嘛,看到你也总会记起你妈的呀。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宋雪平复下情绪,语气幽幽的道:“我爸这几年明显老了很多,我看着都心疼,我已经想好了,研究生毕业后,就回省城工作,这样也能整天陪着他,省得他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我们一家现在就剩我们俩了。”说到这,到底还是没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睿也跟着眼眶湿润,想起孙淑琴的音容笑貌,也不能接受她已经离世,但他不能哭,他要是哭,彼端宋雪哭得可就更厉害了,只能强忍悲伤,劝慰宋雪想开点,好一番劝说,才劝得丫头接受现实,等挂掉电话,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
下午三点出头,李睿干爹骆金同忽然上门作客,拎着一袋从超市购买的散碎零食,说是来看小博文,但李睿陪着说了几句话后,他就表达出了真正来意:“小睿啊,你看能不能把小强安排到身边,当个秘书或者司机啊什么的?他目前上着旅游局那个班,挣得少不说,还没有前途,可要是跟着你干就不一样了,你这一路高升,他跟着你也能沾光不少,图个好前途。”
骆强是骆金同儿子、李睿干弟弟,就是之前玩弄无知少女,结果被人家哥哥找上头来、一顿板砖伺候、最后被迫和那少女结婚的那个小子。他在青阳的工作就是李睿给安排的,最初在市旅游局信息中心干,后来调到了市旅游局办公室工作,但始终都没获得编制,倒是考了几次公务员,但文化分都不够,哪怕市旅游局长张鸣芳看在李睿的面子上、愿意开个后门,尽量录取他进旅游局,成为在编干部,可他自己不争气,也没办法。
现在骆强又走关系调回了信息中心,在一个办公室里当主任,算是一个小官,手底下管着几个人,可惜工资始终不高,只有三千不到,又没别的进项,偏偏他是个花销大应酬多的人,因此日子过得非常拮据。作为他爹的骆金同自然很不满意,担心他日子越过越穷,这才趁今天李睿在家,打着串门看干孙子的名义,实际上是来请李睿拉骆强一把。
李睿心说自己这位干爹真是始终如一的精明啊,从来不放弃利用自己这个干儿子的资源人脉,来帮他亲儿子发展,虽说心里很看不起他这种势利劲儿,但人家确实心心念念为儿子考虑,这份父爱值得尊敬,但也只能摇头道:“安排不了,首先我不配秘书,而且秘书都是从县府办正式的公务员里选出来的,小强不是公务员,也就安排不了;再说司机,我们这些副县长的司机都是小车队给配的,不能随随便便从外面找人当司机,这不符合规定;最后,我说句大实话,小强就算给我当秘书或者司机,从我这也拿不到什么好处,因为我不给人徇私办事,也不收黑钱,这是我做官的准则。”
骆金同皱眉道:“那有别的什么好工作能安排他的吗?”
李睿反问道:“他现在工作不就挺好?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市里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这样的铁饭碗都找不到。”
骆金同苦叹道:“可是这几千块钱根本不够他花啊。”
李睿笑道:“这就要他自己想办法了,大家都赚这点钱,比方我,比小强稍多也多不到哪儿去,为什么大家都够花,就他自己不够花?他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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