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燕叹道:“我这还算好的,上回随份子给了三百,这次再给三百就应付过去了,刚才那位区划办的李副主任,他才惨呢,他上次参加订婚礼,图面子充大头,一下给了五百,呵呵,谁知道又来第二次订婚,他这回也只能再出五百了,否则别说没面子,还要被笑话。 .他刚才就是来赴席,正好碰见我,我们俩还挺熟,他跟我发牢『骚』,我也说了两句,唉,真是没法儿,人『性』太次了。”
李睿心中暗恨,恨自己不是纪委书记,如果是的话,立刻就能将孙长宝这样背德违纪的干部法办,问道:“你说那位李副主任来赴席,是什么意思?赴谁的席?”
夏燕解释道:“就是孙长宝给儿子办的订婚宴啊。”
李睿微微吃惊,道:“孙长宝给儿子办订婚宴,在县『政府』招待所里办?”
绝大多数的领导干部家里办酒席,都会在私人酒店办,尽量避开招待所这样的公家单位,哪怕过程中没有违规违纪行为,也会尽量避开,一来是场合气氛过于端严,二来也是怕传出去以后好说不好听,是以李睿知道孙长宝在招待所办酒席很有些吃惊。
夏燕摇头道:“也不算正式的订婚宴吧,但也差不多。你想啊,他邀请了那么多人,县里有头有脸的人他都邀请到了,四五百人呢,就算在县里最大的酒店皇庭大酒店办喜宴也装不下那么多人啊,而且真要摆那么多的席面也违规,所以他就化整为零,今天办两桌,明天办四桌,后天办五桌,分别宴请这些人,到最后才办个正规点的订婚宴应付场面。”
李睿冷笑道:“不愧是纪委出身的干部啊,还挺会规避领导干部婚丧嫁娶规定的。那他这样化整为零,份子钱可怎么收?难道每回办桌都随身带着俩收钱记账的?”
夏燕道:“哪儿啊,那么干不是留下把柄了?现在某些干部可是精着呢,办喜宴不记账,而是给前来贺喜的宾朋每人发一个空红包,你自个儿把钱塞到红包里,写上你的名,再放到箱子里,就跟投票一样,这样既跑不了你的帐,也避免被纪检部门调查,外人谁也不知道他最后收了多少钱。”
李睿心说这真应了那句老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帮干部把心思用到这种地方,当真是可恶可耻,略一思考,问道:“这个孙长宝,和纪委书记孙中华都姓孙,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亲属关系?”
夏燕摇头道:“没有,只是同姓,不过孙长宝是孙中华的大秘,现在他在纪委也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要不然他也不好意思请那么多人,那些被邀请的人也不会卖他面子。”
李睿心下冷笑,暗想这个孙长宝实在可恶,自己要是不知道他做的这件肮脏事,也就罢了,今天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不闻不问,那样岂不是助长县里的歪风邪气?若让已经入狱的扶贫办前主任常英杰知道了,岂不觉得冤屈?何况自己已经得罪了孙中华,也不怕再得罪一个孙长宝,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出这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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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份子,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孙长宝把你出的第一笔份子吐出来。”
夏燕吃了一惊,问道:“李县长你要干什么?”
李睿道:“我要干什么?哼哼,我要会会这个孙长宝,你告诉我,他今晚在招待所办的几桌都在哪几个包间?”
夏燕惊疑不定的答道:“他今天办了四桌,二层的四个包间都占满了……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睿笑道:“你不用管。”说着将公文包递给她,道:“帮我放回房间,谢谢。”快步走向后院餐厅。
夏燕呆呆的看着他走远,脸『色』尴尬而又无奈。
李睿赶到餐厅里,走楼梯直上二楼,到二楼走到第一个包间门口,见门开着半扇,里面传来人声笑语,也不走进去,就站在门口问道:“孙主任在这儿吗?”
里面很快有人回答:“不在,你去那几个包间找找。”显是将他当成了来赴席的客人。
李睿便转身到第二个包间门口询问,如是问到第四个包间,里面终于有人应道:“在,谁找我?”
李睿推门便入,见屋里摆了一张十人大桌,桌子几近坐满,只空着一个座位,坐了九个吞云吐雾的干部样人,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却发现这九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心中暗喜,这可是正中心意,酒桌旁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身形不高,短分头,面带皱纹,眼睛不大,一身干部穿扮,无非衬衣西裤皮鞋,正往门口来,估计他就是孙长宝,暗暗冷笑,也不理他,迈步走向那个空座。
那人正是孙长宝,他今天在招待所餐厅办了四桌,最里面这一桌坐的都是他相熟的朋友,所以他也就在这一桌坐下陪客,正跟朋友们聊闲天呢,忽听门口有人找寻自己,便起身出去探看,结果还没走出包间,就见一个眼生男子闯进屋来,正要问及对方身份,却见对方理也不理自己,径直走到自己的空座处坐下,很有些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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