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胡思乱想,却也忘了催促身后的欧阳欣跑路,蓦地里,他余光瞥处,见在左边一棵杨树下,三三两两的散落着几根树枝。那些树枝最粗的有拇指大小,细的也就是筷子粗细。他心里估摸着,捡起那根最粗的树枝来,或许对这条恶犬有震慑的效用。可是,眼下自己距离那根树枝有两米多远,真要是过去捡的话,那条狗肯定早就扑咬过来了,根本来不及拣起来,再说,自己过去捡,却把欧阳欣卖给它了,它要是扑咬向她又怎么办?唉,这可怎么办呢?
倏地,他又想到,这条狗已经逼得这么近了,却还是不扑上来,是不是说明它也没什么胆子啊?它也惧怕自己跟欧阳欣两个大活人?要不然,它肯定早就扑过来了。这个想法一经想到,他忽然又有了底气,心说老子一个六尺高的伟丈夫,强壮有力,又会功夫,难道还惧怕一条柴狗吗?真要是打起来,老子豁出去让它咬上两口,也要活活干死它,想到这,突然间高声大喝,同时抡开手臂打了几套拳脚,心想,吓得住吓不住它就是这么一遭了,它要是真敢扑上来,那自己今天也就豁出去了;当然,它不扑上来最好,就此逃走,落个两边相安无事,那是皆大欢喜。
他边挥舞拳脚边大声吼喝,拳脚大开大合,威猛十足;口中嗷嗷做声,也是颇有声势。那条大黄狗居然就吃这一套,愣愣的看着他这个“人形怪物”展示实力,不敢再叫,连退了好几步。
李睿见它后退,立时发扬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假作冲了过去。其实,他也只是想冲两步做做样子就拉倒了,真要是逼得它急了,它冲上来拼命,狼狈不堪的将会是他。哪想到那条大黄狗外表狗高马大,胆子却是很小,被他一吓一冲之下,居然吓得转头夹了尾巴就跑,很快绕到那栋破败的房屋后面不见了踪影。
李睿生怕它再回来,也没敢松口气,径自跑到那棵杨树旁捡起那根最粗的树枝,稍加整理做了一根一米五长的棍棒,用作自卫,眼睛望向那狗消失的角落,等了一会儿,见那狗再没回来,这才松了口气,转脸去看欧阳欣,只见伊人吓得脸色惨白,呆在原地,就跟木头人一样。
李睿好笑不已,走过去,轻轻拍拍她的手臂,道:“没事了,让我吓跑了。”欧阳欣喃喃的道:“我……我就怕……怕狗。”李睿大喇喇的说:“哈哈,狗就怕我。”说完这话,心中暗道一声侥幸,他爷爷的,我李睿也最怕狗,可是当着美人当面,怎么能说丧气话?何况,那条大狗就是被自己吓跑的嘛,当然要吹吹牛表表功了。欧阳欣心神稍定,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尴尬的笑道:“多亏了你啊。”李睿吹牛道:“你还用跟我客气?我告诉你,只要你跟着我,这一路上,狗挡杀狗,佛挡杀佛,咱俩所向无敌。”
欧阳欣闻言笑出来,担忧的看看那狗逃走的方向,道:“我只希望它别再来了。”李睿说:“我刚才让你先回车里去,你怎么不跑呢?”欧阳欣羞臊的说:“我……我吓坏了,哪还知道跑啊。再说了,我听说遇见狗不能跑,你越跑它越追。”李睿点点头,道:“是这样的,打狗就要看威势,你比它更狠叫得更响它就怕了。”说着掏出车钥匙递过去,道:“你拿着车钥匙吧,过会儿再有危险你就先跑回车里去。”欧阳欣错愕的望着他,红唇微启,却没说话。李睿径自把钥匙放到她运动服的兜里,道:“拿着吧,不用担心我。”欧阳欣感动的看着他。
李睿哈哈一笑,道:“其实这条狗也挺有意思的,那么大个儿,胆子却那么小。好吧,就当它是来欢迎咱们的,给咱们此次的登山踏春之行上演了一幕前戏。走吧,上山。”欧阳欣脸孔一下就红了,抬手打他一下,嗔道:“前戏?胡说八道什么呢?”李睿愣了下才回味出自己用错了词儿,讪笑着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此次登山踏春是幕大戏,所以前边上演的小插曲就是前……戏了,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形,是你自己思想太龌龊。”欧阳欣红着脸瞪着他。李睿嘿嘿笑了笑,道:“这就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别怪我,走吧。”说完拍拍她的手臂,当先而去。
欧阳欣嗔羞交加的瞪着他,半响低声嘀咕了句什么,小脸却更红了。
到山脚这里,其实已经不用欧阳欣带路了,因为现成的山路就在眼前--一条狭窄蜿蜒、明显是人走出来的上山路,向山顶一路延伸,顺着这条山路走到头,也就爬到山顶了。如果到山腰以后,这条山路突然中断了,那还可以根据坡度还有地势地形来找出可以攀爬的路来,也用不着欧阳欣领路。
李睿向前走着,不忘回头又招呼了欧阳欣一嘴,顺手擦了一把额头上刚才冒出来的冷汗。伊人哦了一声,急忙跟上。
二人走到那狗逃去的房子后面,也就是那排院舍与山脚之间的位置,李睿往里望了一眼,见里面破败不堪,全是树叶枯枝,远远的沿着山脚遍布下去,一眼看不到头,也不知道那条狗躲到哪里去了,更是懒得找它,只是凝神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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