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道人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又是一声大喝:“你也在回雁楼,你也跟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田伯光在一起?你跟那令狐冲是一伙的?”
洪小帅被天门道人这一声激怒凝气的大喝震的耳中嗡嗡作响,深吸一口气,暗想到自己可不能在这一群假正义面前露怯。
向前一步说道:“是了,那回雁楼上有我。我跟令狐冲是一伙不假,但跟田伯光却不是一伙的,不但不是一伙的,反而是斗了个你死我活。”
天门道人重重一跺足道:“你还在胡说八道,还在给令狐冲这狗崽子强辩。天松师弟,你来说说,你是怎么受的伤,怎么看见令狐冲在回雁楼与田伯光饮酒作乐,还有,这个小兔崽子当时在不在,是怎么回事?”
两块门板停在西首地下,一块板上躺的是一具死尸,另一块上卧着个长须道人,脸色惨白,胡须上染满了鲜血,低声道:“今儿早上……我……我和迟师侄在衡阳……回雁……回雁楼头,见到今狐冲……还有田伯光和一个小尼姑……还有一个年轻汉子,哦,对就是这个人……”说到这里,已喘不过气来。
刘正风道:“天松师兄,你不用复苏了,我将你刚才说过的话,与大家讲了便是。”
转过头来道:“这位小朋友面生的紧,不知是何派子弟,师承何人啊?”
洪小帅暗想:“你们这群所谓的名门正派,还没见到人呢,不知道啥事呢,就把人定性了,就把给人判刑了,果然够正派打法。”
“刘正风,你脑瓜子有病啊。你一会哭都哭不出来,还在这跟人断是非呢,真是脑残!”
嘴上却答道:“在下辽东洪小帅,并无门派,也无师承,也不是江湖中人,只不过见令狐冲为人潇洒重义,慷慨豪迈,才与其结交,才有那回雁楼共饮,智斗田伯光、义救小仪琳之事?”
“什么?你说令狐冲所做还是好事了?那我师弟还说谎了不成。”天门道人暴怒道,若不是顾着自己宗师身份,怕是上前砍了洪小帅。
“哦?”
刘正风面露诧异伸手拦住天门道:“可是适才天松道兄说道:今日大清早,他和天门道兄的弟子迟百城贤侄上衡阳回雁楼喝酒,上得酒楼,便见到四个人坐在楼上大吃大喝。这三个人,便是淫贼田伯光,令狐师侄,以及定逸师太的高足仪琳小师父了另一位想必就是洪小帅了?”
“是的!”
“回雁楼头,四人共饮,一个恶名昭着的淫贼,一个是妙龄小尼姑,一个是华山派大弟子,一个是阁下。小朋友是不是也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呢?”
洪小帅冷哼一声:“屁啊,你知道事情真相吗?你们正派办事不问起因、结果全凭猜想吗?”
刘正风微微一笑,并不理会洪小帅的讥刺,用手一指地上躺着的二人继续说道:“这位迟百诚师侄见此情景,上前指认田伯光之后,又不顾武功差距,挺刀欲杀此淫贼,结果却不幸被田伯光所杀,少年英雄,命丧敌手,可惜可惜。”
“这位天松师兄随即上前,他侠义为怀,杀贼心切,斗了数百回合后,一不留神,竟给田伯光使卑鄙手段,在他胸口砍了一刀。其后令狐师侄还有你却仍和田伯光那淫贼一起坐着喝酒,是也不是?”
洪小帅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这二位武功虽不怎么样,不过勇气实在可嘉。”
天门道人怒道:“小兔崽子,你说什么?你和这样一个淫贼……这样一个淫贼……”气得脸如巽血,似乎一丛长须中每一根都要竖将起来。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师父,弟子有事启禀。”
天门道人听得是徒儿声音,便道:“进来!甚么事?”
一个三十来岁、英气勃勃的汉子走了进来,先向主人刘正风行了一礼,又向其余众前辈行礼,然后转向天门道人说道:“师父,天柏师叔传了讯息来,说道他率领本门弟子,在衡阳搜寻田伯光、令狐冲还有一个不知名的三个淫贼,尚未见到踪迹……”
“但在衡阳城外,却发现了一具尸体,小腹上插着一柄长剑,那口剑是令狐冲那淫贼的……”
天门道人急问:“死者是谁?”
那人的眼光转向余沧海,说道:“是余师叔门下的一位师兄,当时我们都不识得,这尸首搬到了衡山城里之后,才有人识得,原来是罗人杰罗师兄……”
余沧海“啊”的一声,站了起来,惊道:“是人杰?尸首呢?”
只听得门外有人接口道:“在这里。”
余沧海极沉得住气.虽然乍闻噩耗,死者又是本门“英雄豪杰”四大弟子之一的罗人杰,却仍然不动声色,说道:“烦劳贤侄,将尸首抬了进来。”
门外有人应道:“是!”两个人抬着一块门板,走了进来。那两人一个是衡山派弟子,一个是青城派弟子。
只见门板上那尸体的腹部插着一柄利剑。这剑自死者小腹插入,斜刺而上。一柄三尺长剑,留在体外的不足一尺,显然剑尖已插到了死者的咽喉,这等自下而上的狠辣招数,武林中倒还真少见。余沧海喃喃的道:“令狐冲,哼,令狐冲,你……你好辣手。”
那泰山派弟子说道:“天柏师叔派人带了讯来,说道他还在搜查两名淫贼,最好这里的师伯、师叔们有一两位前去相助。”定逸和余沧海齐声道:“我去!”
便在此时,门外传进来一个娇嫩的声音,叫道:”师父,我回来啦!”
定逸脸色斗变,喝道:“是仪琳?快给我滚进来!”
众人目光一齐望向门口,要瞧瞧这个公然与三个万恶淫贼在酒楼上饮酒的小尼姑,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物。
门帘掀处,众人眼睛陡然一亮,一个小尼姑悄步走进花厅,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她还只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她走到定逸身前,盈盈倒拜,叫道:“师父……”两字一出口,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在一抬头已看见洪小帅,不由得又是大哭,“洪大哥,你也在。令狐大哥……令狐大哥被我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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