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杜凝云冷笑一声,说道:“我竟不知是伯府亏待了你们。既然如此,我必定要向母亲提一提,让她好好‘补偿’你们,我忠意伯府可没有亏待下人的说法。”
周婆子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而杜凝云说完便朝着大夫人的院子走去,吓得周婆子赶忙伸手去拽杜凝云的胳膊,哀声道:
“三小姐,这点小事,何必去寻夫人?”夫人可是个厉害的,这些事瞒着她也就算了,若是让夫人她知道了,她们这些人可就全完了。
周婆子想着,一时脑子发昏,一只手拽着杜凝云的衣袖还不算,另一只手还朝杜凝云的身前抓拽。
杜凝云瞬间冷了脸,直接拍开她的手,冷冷的说道:“果然是个厉害的,方才骂我,现在都动起手来了。”
周婆子赧赧的收回手,她一急就忘了,虽然她的女儿是小姐们院子里伺候的,但她现在只是府里的粗使婆子,连小姐们的院子都不能进,何况碰一碰。
杜凝云那里理她,只迈步向前走。周婆子那里还敢拦,呆呆的看着杜凝云的背影,好久才哀嚎一声,一下子坐在地上,拍腿抹眼泪。
不远处藏了两个小丫鬟,见她这样,不仅不来安慰,还彼此朝周婆子呸了两口,说道:“该!让你次次捧高踩低,连花儿都不给方姨娘五小姐送,活该你今天惹了三小姐,让大夫人撵你出去才好!”
温雪院中。
大夫人打发绣娘们走,才坐下,就听彩雀说:“小姐回来了。”说着,杜凝云已经走了进来。
惹得大夫人又是气又是笑的说道:“好你个死丫头,要做嫁衣一声不吭的跑了。偏我才定好,还没让人找你就回来了。”
杜凝云赶忙上前为大夫人捏肩,一面笑着说:“若非有母亲,我哪里敢去顽?”
惹得大夫人哭笑不得的要锤她,却也也舍不得,又说了几句贴己的话,杜凝云才笑道:
“母亲,府中花花草草一直包给有些脸面的婆子们一家去种,得利了全是她们的,我看她们嫌不足,不如让她们这些个不足的换了去。”
大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当即冷声道:“地是伯府的,花种及养护所耗也都是伯府出的,她们还能拿着花儿到外面卖去,哪个敢嫌不足的?”
“周福家的,方才还以为我不知家事,还想要糊弄我。”杜凝云说着,见站在旁边的彩雀脸色忽然发白,就冷笑着对彩雀说道:
“我知道周婆子是你娘,才更要说。你在我母亲房里,你娘领的是小半个花园的地,还能到我跟前哭穷来了。若非我知道你们一家在府里是有体面的,还以为你们一家受了苛待,要被伯府断了生路。”
彩雀闻言,不等大夫人开口,就赶忙跪下来说道:“三小姐,我娘是个糊涂人,这话她必然说不出的?”
“难道是我扯谎?”杜凝云挑眉冷笑。
彩雀顿时哑了,但忽见大夫人眼神冰寒,彩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三小姐明鉴,我母亲素来糊涂,就算这话从她口里说出来,也必然是小人挑唆。”
杜凝云听见这话,又笑了,笑的更冷了:“挑唆?她能说出:‘花儿要想开的好,选种、施肥、浇水哪一样不耗银子。’的话,哪里就糊涂了。”
彩雀闻言心中暗骂自己阿娘糊涂,认定是自己阿娘觉得三小姐素日里好哄,故意说这些话想哄三小姐给好处。
而周婆子却只是发现自己骂错了人,想自保罢了。
但实际上,周婆子是府里的老人了,她的女儿彩雀是大夫人跟前有脸面的大丫鬟,周婆子直接老老实实认错道歉,杜凝云能拿她怎样?
但周婆子根本没想到认错道歉这一辙,只想着杜凝云往日好糊弄,便糊弄过去,却不想她遇到的杜凝云已经不是往日那个好糊弄的杜凝云。
“我看哪里是她糊涂,分明是太精明,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杜凝云说着,笑着看向自己母亲,却见自己母亲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彩雀,看的彩雀哆嗦了一下,直接跪伏在地。
“夫人,小姐!”彩雀哽咽起来:“我阿娘真是个糊涂人,这必定是有人故意…”
彩雀故意到一半就卡壳了,故意什么?诋毁、陷害?
若是说诋毁、陷害,只怕大夫人会直接以为她是在暗指三小姐,直接撕了她的嘴。
彩雀一时不敢再接着说了。
杜凝云看看地上的彩雀,又看看自己母亲,就下意识的自己挑了个椅子坐下看戏。
这实在是杜凝云习惯了看戏,作为孤独飘荡了千年的幽魂,孤独是她的常态,以旁观者的姿态看世间百态是她的乐趣。
只是杜凝云很快就反应过来,心中的小人更是抱住脑袋在心中哀嚎:哪有看自己亲娘热闹的?还有,都身在局中了,还看什么戏?
大夫人却习惯了大包大揽处理一切,看也不看杜凝云,便冷笑着看向彩雀,冷冷的说道:
“前几天五丫头房里丫鬟翠书来告状的时候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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