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凝云想到此处,一张脸烧的通红,口中只说:
“我没事。”说着便看向了谢湘铃,正色道:“谢姑娘,我忠意伯府素来尊师重教,你若受不得这规矩,日后不必来了。”
谢湘铃闻言先愣住了。
这话里话外分明便是你不尊师就走!
可她凭什么走,她是正经的贵客,那里有主人一言不合就撵客人的,还有没有家教?
谢湘铃想着,又想到往日二夫人的信件中,总说杜凝云什么事都听杜凝霞的。
谢湘铃便看都不看杜凝云一眼,只赶忙拉住杜凝霞的手,娇声道:
“霞姐姐,你看她。”
杜凝霞的身子顿时一僵,若是以前,她只需要哄上几句,杜凝云就会傻乎乎的为她做事。可现如今的杜凝云早不是那个随着她拿捏的杜凝云了。
杜凝霞想着,心知此时为谢湘铃开脱,自己也会没脸,便轻轻推开谢湘铃的手,柔声说:“铃儿若是待不惯,便先回吧。”
谢湘铃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素来娇惯的她立即不满的喊道:“你今早上才答应过我阿娘要庇护我,她让我走你就让我走吗?这还是庇护吗?你怎么能和她一起欺负我!”
杜凝霞一时也蒙了,不帮忙就是欺负,这是什么逻辑?
偏谢湘铃不管,只一味的闹,连连喊道:“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告诉我阿娘,你阿娘也最疼我了,你敢不帮我,你就等着挨骂!”谢湘铃不依不饶的喊了一大串,只是翻来覆去都在说你不帮就会怎么怎么样。
杜凝霞那里受过这气,当即推开谢湘铃,却才推开谢湘铃就看见杜凝云坐在椅上,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她们,还笑出了声。
杜凝霞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杜凝云一定是故意撵谢湘铃的,一定是!
杜凝霞想着,很想使一招祸水东引,让谢湘铃闹杜凝云去。但谢湘铃只一味地撒泼闹她,根本不给她机会。
杜凝云就坐在一旁,一手托腮看着谢湘铃闹。
上辈子的谢湘铃也会这样闹,但被谢湘铃闹的人是她,是杜凝霜、杜凝雪。
她性子软,谢湘铃闹她往往是瞧上了她身边的好东西,她也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往往情愿丢了东西也不想理。
但杜凝霜和杜凝雪就不一样了,她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偏谢湘铃那样闹,偏她已经给了,杜凝霜和杜凝雪也不得不给。唯独杜凝霞每每站在一旁,笑看谢湘铃闹。
杜凝云想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几分邪气。这就叫天道好轮回,合该杜凝霞遭殃。
想着,杜凝云冷眼做壁上观,直到杜凝霞实在受不住要跑的时候,才抓起砚台哐嘡一声砸到了谢湘铃的脚边。
冷不丁的巨响成功的让杜凝霞止住了脚步,也成功的让谢湘铃吓了一跳,不再大喊大叫。
杜凝云见她安静了,这才不疾不徐的说:“原来这便是谢家的姑娘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看来是我忠意伯府家学的庙儿太小,实在容不下谢家的千金呢。”
杜凝云说着便和弄墨对视了一眼。
弄墨秒懂,却因谢湘铃的方才撒泼的泼辣劲儿,实在不敢一个人靠近,出去喊来了几个小丫鬟才几人一同去对谢湘铃说:“谢姑娘,请回吧!”
这可让谢湘铃委屈坏了,这杜凝云撵她一次还不算,竟还撵她第二次。谢湘铃想着,气呼呼的喊道:“这是你家,我不和你吵,但你敢有第二次,我也叫你好看!”
众人闻言都是一脸懵。
这谢家姑娘是什么逻辑。
却唯有杜凝霞最是明白,因为原本的杜凝云也是这样。
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学。每日只一味的玩,反正无论闯出什么祸事都有人在后面擦屁股,便什么都不考虑,以至于十几岁还懵懂无知的厉害。
只是杜凝云性子软绵,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旁人让做什么就敢做什么。而谢湘铃完全是天老大我老二,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要围着她转。
杜凝霞想着,看了眼杜凝云,却发现杜凝云也在看她,还笑吟吟的,只是这笑容十分邪气。让杜凝霞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今日的早课莫名的漫长极了,好不容易早课完了。
杜凝云似笑非笑的看了杜凝霞一眼,便领着弄墨待墨等人在家中闲逛,从小东篱后的小路上转了一圈,便从一处回廊中来到秋梅斋不远处的一个小阁楼二楼静观秋梅斋。
秋梅斋已经热闹许久了。
谢老夫人佝偻着身形叹息着回到屋里。谢夫人搂着哭哭啼啼的谢湘铃喋喋不休的向二夫人说着什么,而二夫人似是被激怒了,毫不客气的对骂。而杜凝霞低头站在二夫人身后,一言不发。
杜凝云看到这一幕,唇边浅浅的笑容越发的邪气。才开始就这样了可怎么好?好戏还在后面等着你们呢。
杜凝云想着,又看了许久,见她们只是气冲冲的吵,才领着待墨和弄墨两人离去。
而秋梅斋里的争执还在继续,谢夫人仍然再说:“你们不是说杜凝云什么都听霞姐儿的吗?既然什么都听,霞姐儿就不能替铃儿说句好话?你们母女口口声声在伯府怎样怎样,杜凝云要撵铃儿,你们就任凭她撵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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