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墨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是恭敬有礼的笑着,说:
“一套的莲花冠都在匣子里,用的上的玉佩环饰也都放在匣子里了,二姑娘可要打开看看。”
杜凝霞笑了,这可当然要看一看,若是缺了什么,二房可未必能拿出相配的东西。
杜凝霞想着,当即打开了匣子,先小心翼翼的将整套的金莲花头面拿出来。然后便笑着看剩下的。
见各类的配饰齐全,杜凝霞又一一检查了一遍,确认毫无疏漏,才笑着命人把匣子收起来,说:
“云儿没让你送些银子么?你知道,宫宴也需要用银子打点人呢。”
弄墨无语,却也拿出十块五两的银子放下,说:“共计五十两银子。”
“才五十两?”杜凝霞闻言顿时皱起眉头,当即说道:“弄墨,你莫要私藏,云儿给我银子从来都没有低过一百两的。”
弄墨冷笑:“二姑娘你要明白,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你们做过那样的腌臜事,还想大小姐待你们如初么?您若觉得五十两不足,我拿回去就是。”
弄墨说着作势要拿走。
杜凝霞怎么肯让她拿,当即将银子抢了过来,冷笑道:“你别和我贫嘴,有多少是多少,回头我可是要向云儿说的,你别自己找死。”
弄墨当即说道:“二姑娘便去说吧。我可不是眼皮子浅的,见不得银子。”待墨说着,又向房里的丫鬟婆子说:
“生辰礼她也参加罢了,大小姐已经传了继续禁足的令,你们看紧了。”
“是。”丫鬟婆子们讨好的答应下来,谄媚的笑容让杜凝霞心中气闷不已。
杜凝云要她禁足她就得禁足,若日后杜凝云想让她死,这些人是不是毫不犹豫的要向她下杀手。
偏弄墨说完便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奉欠。
气的杜凝霞在梅香小筑好一阵骂。
但唯一理她的也只有二夫人,但二夫人也不是来安慰她的,并且张口就是:
“拿了多少现银,你给我一半。”
杜凝霞只觉心中闷极了。
大夫人把杜凝云当成宝,可她呢,她阿娘到底把她看成什么?底下人都把她当笑话看了,阿娘还来闹她。
杜凝霞想着,指着桌子上的现银,说:“只给了五十两。”
二夫人顿时皱起了眉头,当即说道:“你别唬我。杜凝云出手阔绰,从来都是一百两、二百两的给,何时给过五十两,你快拿出来。”
杜凝霞心情越发的憋闷,当即指着屋内的小丫鬟们说:“这一个个都在呢,我还能哄你么?你是我娘,我能骗你?你现在就问问她们,看杜凝云到底给了我多少。”
二夫人见杜凝霞眉头紧皱,额角青筋都浮了出来,一副气狠了的模样,一时也不好再问。只呐呐的说:“我只是问问而已,你急什么?”
言罢,二夫人便看埋怨道:“怎么云儿不是我女儿,哪像你,连个银子都没有。”
杜凝霞听见这话那里还忍得住,当即喊道:“杜凝云有银子是大夫人给的,不是她凭空变出来的。你要说像伯母一样给我银子,我怎么可能连一点子银子都拿不出来!”
“好啊!你是嫌弃我贫吗?杜凝霞,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才是你娘!”二夫人平日里最厌有人说她不如大夫人,如今听杜凝霞说她不能像大夫人一样拿银子,当即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杜凝霞见二夫人一双眼睛瞪得几乎凸出来,便知道自己阿娘又发癫,一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只听二夫人的指责。
不,不止是二夫人的指责。谢家人也在,听到动静她们都会过来,一起指责她不孝、不听话。
杜凝霞心中委屈极了,眼眶中溢满泪水,却又担心谢家人来了趁机拿走她宫宴要用的首饰,只能强忍着眼泪去把首饰都装进匣子。
二夫人还当杜凝霞连她的话都不想听了,气恼之下,直接上前去夺。
杜凝霞唯恐她癫狂之下将匣子内的东西摔碎毁尽,哪里敢给她。只好迅速的抱着匣子蹲下,顺势把匣子塞到床底下,用身子在床边挡着。
二夫人夺不来匣子,便抓着盛衣裳的木托盘往杜凝霞身上砸。
底下丫鬟婆子看的胆战心惊,但二夫人是杜凝霞的亲娘,她们拦不敢拦,又恐二夫人回头打她们。
这一个个赶忙从屋子里出来,有的钻到犄角旮旯躲闲,唯有福儿心里还有杜凝霞这个小姐,赶忙跑到秋梅斋去找谢老夫人,跪在谢老夫人跟前哭诉道:
“老太太快救救我家姑娘,二夫人要把姑娘打死了。”
这话可把谢老夫人吓得够呛。若二夫人打死了杜凝霞,杜家就算不休妻,也必定会把二夫人当疯子关起来。
到时候她们还怎么住在忠意伯府。
谢老夫人赶忙催谢夫人,两个人半点不敢怠慢的朝梅香小筑跑。
梅香小筑中。
杜凝霞蜷缩着身子在床边缩着,看着二夫人在屋内大骂大砸。汝窑的白瓷瓶被大力的摔在地上,溅起的碎瓷片在屋内乱飞,飞过杜凝霞的衣袖,杜凝霞梅染色的衣袖上便散开一抹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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