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凝云看着这张纸上面神形具备,伏地大睡的猪,脸上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狰狞。
被同样的人同样的手段忽悠了两次,第二次还受到来自这人的嘲讽。
杜凝云真想转身杀回去。但忠意伯还是要脸面的,平日里忠意伯虽然惯爱用银票都弄小辈,但在外人跟前他可是实打实的严父。
转身杀回去只会被训斥。
杜凝云想着,捏着自己手中的手绢使劲揪了一阵,便将匣子中的银票一张不剩的拿走,留下敞开的匣子,还顺手拿来笔在猪身上添上天使的翅膀。
只可惜杜凝云的画技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翅膀像两道霹雳,在猪脑袋上添一个天使光环,光环画的不圆润不说,线条还断断续续、有粗有细,好似拿笔的人双手帕金森。
偏这边杜凝云才画完,书房外就有二老爷鬼鬼祟祟的进来。蹑手蹑脚的模样活像个偷儿。
杜凝云便依礼福身,唤了一声:“叔父”。
却把二老爷吓得跳脚,差点落荒而逃。及时意识到书房内只有杜凝云,才摆出长辈的谱,见杜凝云跟前的匣子分外眼熟,便理直气壮的说:
“这是你父亲放钱用的匣子,如何到你手里了?你快拿来给我,我替你放回去,否则他定要训你。”
杜凝云表情有些复杂。
而二老爷一把将钱匣子拽到手中,伸手便要拿银票。才拿起一张便觉手感有异,低头一看,当即骂道:
“这是谁画的猪?侮辱谁呢?”但二老爷说的时候,却两眼盯着杜凝云,满是责备之意。
但杜凝云哪里会怕他,当即冷笑着抬起下巴,冷声道:
“这自然是为父所画。”
“这等小孩子行径,分明是你,你有胆子就随我去见你父。不然就把匣子里的钱交出来!”
“叔父言之有理,家父就在隔壁,叔父,咱们现在便去吧。”
二老爷眼神顿时闪烁了起来,却只是换了种方式,慈声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你拿来给我,叔父我拿这些可是有大用的。”
杜凝云翻了个白眼,果断的绕开二老爷走人。
二老爷不依不饶的拦下杜凝云想大声指责,却还没开口,就听杜凝云说:
“我爹爹和镇北侯世子就在厅中,二叔父若是半点不惧,随便喊便是。”
杜凝云说着,便继续向前走。待墨几人在书房旁边的树下在地上画棋玩,见杜凝云出来,纷纷丢开了手中的树枝,笑着迎上来。
留下树边的昭儿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即将赢了的棋,索性丢开树枝,用脚将画在地上的棋盘擦了。
而他擦完了,待墨几人才纷纷说道:“我们本打算玩完了再走,没想到你先擦去了,我们便先走了。”
言罢。
待墨第一个拿起伞撑起来,遮在杜凝云头顶。
此时天仍旧很热。
杜凝云怕热的紧,便一路疾走,回到锦璋阁便抱住了冰盆,唬的待墨赶忙说:
“小姐这可使不得,太近了冷气都积到骨子里了。”
杜凝云无语凝噎。
但待墨却一本正经的拉开了她,正色道:“若因体寒无子,那可怎么办呢?”
杜凝云眼神越发无奈忍不住说道:“待墨,女子又不是生来就是为给人传宗接代的,且不说我一时用冰块解暑不会体寒,我即便体寒无子又能怎么样呢?”
“那可是大事了。”待墨虽未反驳杜凝云前面的话,但也立即将冰盆挪远了些,才接着说:
“姑娘是要嫁到镇北侯府的,若将来无子。镇北侯的爵位谁来承?难道姑娘想让镇北侯纳妾,抱养一个妾生子做世子?”
杜凝云竟无言以对。
这戚家虽然没皇位继承,可人家还真有侯爵位等着继承。难道她日后要被迫生了一个又一个?
想到售票员偶然看的女子怀孕科普,杜凝云看着镜中自己白嫩嫩的小脸,捏捏自己肚子上软乎乎的肉。
杜凝云有些慌。
万一她脸上长了斑呢?她本来就不是一等一的美人,再长斑岂不是连美人都不算了。
还有肚子。杜凝云脑海中瞬间浮现自己大腹便便,连走路都困难的画面。秦天可没有一千年后的无痛针、剖腹产。
指不定她一个难产就死掉了。
杜凝云想想便浑身发寒。
何况她一千年里见过太多因难产而死的女子。
那些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得知女子去世,有些装模作样的念几句,有些只冷漠的回一句:“知道了”。
仿佛死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他们转眼便继续左拥右抱。
杜凝云想想便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忽然不想嫁了。
正想着,忽听见门边的小丫鬟拿着一个小盒子进来,说是昭儿给的。
杜凝云一看这熟悉的长条盒子,忍不住嘴角一抽。
第三回了。这盒子和前两回的盒子不能说毫不相干,这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大小花纹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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