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弄墨知道杜凝云怕热,便赶忙拿来伞给她撑着。
一路烈阳似火烧,烧的路上行人都稀少的紧。马车一路驶过,除了街角和树荫下偶见几个人躺坐着扇风,抱怨这天儿太热。
天也的确太热。
马车的顶棚似乎已经被太阳晒透,根本无法阻隔阳光带来的炎热感。马车里虽放了两盆冰,却也于事无补。
好不容易到了月华楼。
杜凝云一下马车就便两个书童装束的小子迎了进去。
今日正巧赶上一些颇有文采的贵女和官宦之女在此地做宴,也邀请了几个模样不错且文名在外的公子哥。
而今日她们举宴的目的很简单。
讨论新版女戒是好是坏。
杜凝云毫无疑问属于勋贵之家的贵女,也正是因此,杜凝云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施施然的走进其中。立即收到来自几位神色肃然,衣着严整少女的敌视目光。
“杜凝云,你来做什么?你连对对联都难对出来,也算才女?”开口的女子一袭月牙色掐蓝边的衽裙,满头青丝规整的梳到脑后,只用一根寻常的银钗子做装饰。声音极冷:
“你不想丢人现眼,现在就滚吧!”
杜凝云听见这等狂言,一时忍不住皱起眉头。但眼前的女子太过面生,实在想不起来是谁,便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不是才女又如何?还丢人现眼,能有你丢人现眼么?见人不报来路,先出言不逊。有才无才无人知晓,有德无德却很明朗了。”
“杜凝云你什么意思!”女子那里听不出杜凝云话里话外的讥讽之意,立即就想撕打向杜凝云。
偏被她身旁的两个女孩子齐齐拦住,同时解释道:
“这是许侍读之女许明慧,一年前许侍读得罪了你父亲,以至……”
“呸!”这俩人还没说完,杜凝云就先啐了一口,冷声说道:
“我父亲一向中正刚良,是人尽皆知的贤臣、重臣,你们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污蔑我父亲是何居心。”
“我们…”两个女子齐齐噎住。
这两个,家世相较于杜凝云而言,都不算高。
一个是户部侍郎嫡女祝椛,一个是礼部侍郎嫡女宋喜仁。
这两个人其实都不敢太过招惹如杜凝云等贵女。
奈何许明慧有胆子。
许明慧的父亲死在任上,她们母女不得不从在自己家居住,变成客居叔伯家。
那原本可是她自己的家啊!
都怪忠意伯,口口声声说看重自己父亲,却让他的父亲命丧他乡。
许明慧想着,也不顾祝椛和宋喜仁的眼神示意,直接了当的说道:
“我便是苦主亲女,你还能否认我的话吗?忠意伯小肚鸡肠,貌似贤良实则歹毒至极,一手明升暗降致使我父命丧他乡。而这一切,都怪忠意伯!”
杜凝云闻言,总算对这件事有了些印象,便沉声说道:
“我竟不知我父亲力荐许侍读为两淮盐政,竟是对令尊的明升暗降。”
言罢,四周的人纷纷变了眼神。
那里有明升暗降成盐政的,这可是个好差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大家不要信她,她是骗人的!”许明慧看看周围人的神色,再看看杜凝云,简直要气哭了。
可杜凝云明明说的是真话,旁边人岂有不信的,纵有不信的,又能如何?许明慧都说不过她,还谁来和她说。
“骗你?骗人?凭你也用我费心费力的骗一骗?我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大家各自回家一查问便清楚了。我若说谎,岂不是自己打嘴。”
杜凝云说着,只见对面的许明慧开始摇摇欲坠。
便接着还有说,却不想许明慧一个趔趄被宋喜仁扶住后,几个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子就纷纷上前将许明慧围住,七嘴八舌的向杜凝云责问道:
“明慧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能如此咄咄逼人!”
“你是想逼死明慧吗?”
“即便你占理,你又何必把人往死里逼。”
杜凝云闻言忍不住举起手里的精致团扇遮住了鼻子,口中说道:
“好臭啊。”
“臭?”众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而杜凝云已经施施然的晃了晃精致的玉骨团扇,团扇的扇面上一面绣着两只软棉可爱的兔子,一面绣着九尾招摇的九尾狐。
在众人纷纷盯着这团扇看时,杜凝云才似笑非笑的扬声说道:“你们问什么?我是觉得有些臭味实在相投,熏到我了,难道你们也被熏到了?”
言罢。
围着许明慧的几人纷纷黑了脸,冷眼看着杜凝云喊道:
“杜凝云,你好歹也是世家贵女,穿的粗鄙无礼也就算了,说的话也这般无礼。你家里无人教你礼仪吗?”
而杜凝云眼神随着这些话越发深沉了下去。
诋毁她的父亲还质疑她忠意伯府的家教,这些人可真是有胆量。
“不比各位,像各位这些对子骂父的无礼东西,也不知学的是那家那派的学说,竟然还自诩才女。想来也没有那个学派乐意收你们,毕竟学派也是讲礼的,哪像你们这般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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