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嫁给他呢,自然要回家。
杜凝云的话过于直白坦率。让蕙儿一时完全想不起辩驳的方法。
而杜凝云神态自然,还很自然的摊摊手说:“小蕙儿,你既然跟了我,日后也该站在我的角度上思考了。我和修和,你总要选一个。”
“可姑娘和将军将是夫妻…”
“你总要选一个,以往你把我的消息都传递给修和,我都知道,虽然没拦过。但你总要想好,以后到底忠于谁。”杜凝云仍旧笑吟吟的。
蕙儿看着杜凝云却陷入了沉默,虽然杜凝云的笑容没有变化,可她却从杜凝云的脸上看出了森森寒意。
可杜凝云从来都是这样的笑容,时常挂在脸上,瞧着人畜无害,十分真挚可爱。
以往她和旁人一样觉得杜凝云是天性温和才这样笑。可今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杜凝云的这种笑容是最常见的,是标准的杜凝云式微笑,虽然脸上眼底也都是笑。
但标准式笑容,往往都是伪装出来的假笑。
蕙儿想着,小脸皱成了一团,苦哈哈的说:“姑娘,将军于我有大恩,您又待我好。我、我实在选不出,您饶了我吧。”
杜凝云笑而不语,眼底却划过一抹暗色,却仍旧笑吟吟的说:
“你若选的出,我才罚你呢。”说着,杜凝云便笑着催车夫快走。
忠意伯的后门处早有大夫人的人等着,杜凝云一现身便被她们引着,从锦璋阁的后门回到锦璋阁。
才回去便听见前门那边吵吵嚷嚷的,依稀听见杜凝霞喊道:
“既然妹妹病了,我们来看望一下又能如何?待墨,昨天你拦我们,今天还拦我们,难道我们看一眼云儿就会害了她?还是云儿她不在里面。”
杜凝云一听这话便知道杜凝霞又要搅事,忍不住在心里说道:
在秦凤华她们跟前厉害不起来,偏在自己家里搅风搅雨技术一流,原来只会窝里横。
想着,杜凝云忙用温热的帕子将脸擦洗干净,就向蕙儿说:“把我的脸涂一涂,涂出病人的样子。”
蕙儿便拿出一盒颜色黯淡的黄粉,和一小罐味道怪怪的膏。
黄粉扑脸上,红润的脸蛋瞬间灰黄下去,怪味的膏往嘴巴上轻轻涂上一层,很快便成了一层欲掉不掉的浅浅白膜。
加上身上在裹上灰色的披风,杜凝云习惯性的先瞧了瞧镜子中的自己,看着镜中那脸色发黄暗沉、小嘴泛白的自己。
杜凝云忍不住说:“蕙儿,你的易容术也不是不行。”
蕙儿嘴角微抽。
那不是她易容术不行,那是你长得不行。
但这话不适合说出来,蕙儿果断放弃吐槽,只扶着狂飙演技的杜凝云,一路虚弱的走出房门,颤抖着手指向杜凝霞,说:
“如今我出来见你了,你可满意了?咳咳。”杜凝云说着就咳嗽了两声,虚弱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
但杜凝霞早在几个丫鬟口中得知杜凝云不在锦璋阁,如今见到杜凝云这病歪歪的样子,杜凝霞忍不住说道:
“你!”
要么是杜凝云自导自演,故意让那几个丫鬟在她跟前说,好让她信以为真的跑过来。要么是杜凝云得知她日日都来,特意跑回来镇场子。
无论是那种。
杜凝霞都不担心,赶忙摆出一付忧愁的姿态,担忧的说:“妹妹才好了多久,就又病成了这样,这可如何是好?都说人易多病必定身有病根。想想只怕的云儿你日后要时常多病,姐姐想想就觉得担心。”
杜凝云便做出一副虚弱的姿态,意有所指的哀声道:“我这病…咳咳。”
“别急,慢点说。”杜凝霞看见杜凝云这一幅要病死了的模样,心中暗喜,只恨不得杜凝云即可就病死当场。可面上仍旧满是关心之色,说:
“姐姐见你如此,实在是心如刀绞,很不能替妹妹受过,好让妹妹再不受这病痛之苦。”
杜凝云闻言,又咳了一阵,然后才虚弱的说:“真的么?姐姐真愿代我受过。”
杜凝霞听了这话,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杜凝云平素也不是善茬,只怕她这样的话必定是意有所指。
不妥不妥。
绝不能应下,忠意伯府是大夫人和杜凝云的天下。
指不定杜凝云能搞出什么样的幺蛾子出来。
杜凝霞想着,眼神一阵变幻,改口说:“是啊,姐姐恨不得每日抄一百遍佛经,好代妹妹受过。”
“是吗?”杜凝云闻言强挤出一丝虚弱的惨淡笑容,笑着说:“那便拜托姐姐去抄写佛经了。”
“我!”
“一日一百遍就免了,想来姐姐一个人也抄不完那么多的佛经。姐姐若有心,尽快抄完一百遍就是。”
说着,杜凝云就咳了几声,貌似不经意的说道:“大师说我这不是病,兴许佛经会有用呢。”
而杜凝霞却顿时想到自己当初做的那些巫蛊娃娃,想到自己曾经拿针扎在娃娃的躯干,一时对着杜凝云眼神很是古怪。
杜凝云便继续装出身体不适的样子,再次若有所指的说:“希望我身上再也不会有针扎一样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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