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着崔幼薇也出门了,沈清颜便也将容隐给她画的那轴小像揣到怀里,鸟悄跟着出门。
老药不是说,她的咒禁术在易老阁不好使么,行,那她出易老阁再使。
离易老阁远远地,还不行吗?
内侍省在宫城西南角,她就直奔东北角。地理大斜线,总够了吧?
她就这么一路穿过掖庭宫、太极宫、大明宫,直接朝着京城最东北角的龙首原去了。
她铆足了劲头,一心一意地走着,便没留神含元殿说巧不巧也正好在这条路线上。
于是当她走过含元殿时,高高的台基上,容隐遥遥望着宫门外走过的小小身影,回头看一眼承和:
“……你瞧瞧,那是谁?”
承和起先还没明白师父的意思。一向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师父,何曾问过这样的问题?
承和便也忍不住抬眸去瞧。
可是他倒没有师父那么好的眼力,遥遥望了半晌。
“难道,是沈小娘?”
他自己说完,心里便也明白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叹口气,瞟一眼就立在台基下,眼巴巴仰首凝视师父的崔幼薇。
离得这么近的,师父跟没看见一样;那远得都模糊成一个小蚂蚁的,师父却看得那么清楚。
得了承和的确认,容隐终于愉快地勾起了唇角。
台基下那站成了望夫石一般的崔幼薇,看起来便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他捏了捏衣袖,“算她有良心,还知道也来瞧瞧本王。”
可是他的高兴持续不过一瞬间,人家沈清颜压根儿就没在含元殿停下来,更没转身往里走。
人家沈清颜继续直挺挺地朝殿门左方,也就是整个宫城的东北方向走过去了。
容隐脸上登时严峻起来。
“她这是做什么去?”
承和也摇头:“徒儿从来就没猜中过她心思。”
容隐挑了挑长眉,转头望向东北方。
再往前走就是龙首原,她是要进山啊。
正好一众嗣王们从大殿出来。
李箫见容隐站在门口,便上前来问安。
容隐偏首看李箫身边的清暎。
李箫知道清暎兄弟经历过什么,所以登时紧张地伸展袍袖,将清暎给藏到身后。
倒是清暎自己勇敢,从李箫胳膊下又钻出来,向容隐施礼:“师公。”
清暎的勇敢,让容隐长眉舒展。
他点点头:“考考你,知道龙首原的来历么?”
李箫紧张地又挡在清暎面前:“清暎刚刚启蒙,还是我来替他答!”
李箫自己也用力想了一下:“《水经注》云……”
倒是小小的清暎立即接上:“《水经·渭水注》云:‘昔有黑龙从南山出饮渭水’……”
“便是说:秦朝的时候,有一条黑龙从秦岭冲出,头向北饮渭河之水。尾向南,吸天地灵气,神龙经过此地时,竟将平地拱起一条土山,只因为是由龙身扶地所化,所以形状神似龙形,故名‘龙首原’。”
李箫愣怔听完,立即也补上个:“对!”
承和都笑了:“你个小豆儿,《水经注》是淮阴嗣王前儿刚学的,你旁听来的,竟都记住了!”
清暎一双眼黑白分明:“因为,故事有趣!”
容隐袖着手,缓缓勾起唇角。
果然是姐弟,听见有趣故事时,神情都如出一辙。
容隐便回眸望一眼含元殿:“那你又知道,这含元殿与龙首原,有何关联么?”
清暎其实眼睛一亮,不过随即却使劲克制住了。
他眼神躲闪着摇头,一口咬实:“不知道!”
容隐便跟承和对了个眼神儿。
这小崽儿明明知道,却不肯说了。因为他知道,这含元殿乃是前朝正殿,不是他该妄议的。
容隐笑意不由得加深。
他便蹲下来,将清暎拉过来,叫他伏在他耳边。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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