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该死,容隐该死,贺伦也该死。
但是这些千牛卫是无辜的。
沈清颜不希望自己唤来的亡灵,却成了容隐借刀杀人的武器。
她便一边拢紧衣衫,一边暗暗以“传音咒”命令门外亡灵,不准伤千牛卫的性命。
就在此时,容隐身上的纯白鹤氅忽然凌空飞过来,将她从头到身,裹了个严实。
他的体温,连同他身上的木质兰香,一同将她包住。
便也同时打断了她的传音。
她急忙刨开鹤氅,恼怒地瞪他一眼,然后集中精神,继续她的传音。
可是她传完了音,却也白传了——殿内剩下的千牛卫都被吓掉了魂,谁都不敢出去了。
容隐便是一声冷笑:“身为陛下贴身侍卫,危险在前,你们却都瑟缩不前!”
他狭长的眼底漾起寒雾。
“你们,便都该死!”
他一步一步走向他们:“你们是自裁谢罪,还是等着本王拿你们入天牢?”
那天牢的厉害,千牛卫们岂有没听说过的?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便毅然将长剑对准了自己!
登时,血色弥漫。
从他们身子里流出来的血,汇成一条细细的溪流,蜿蜒着流淌到了贺伦的脚边。
它就像一条小蛇,仿佛随时会仰起头颅来,照着贺伦的脚尖就给来上一口!
养得白白胖胖的贺伦吓得浑身哆嗦,忍不住喊:“五郎!你这又是何必啊!”
殿内的千牛卫尽数倒地,容隐这才冷冷回眸,盯住贺伦。
“亚父是在为他们叫屈?这么说来,亚父是不同意儿护驾之所为?”
此情此景,贺伦哪里敢跟容隐当面对质?
他便闭上眼,用力地摆手:“没,没。咱家只是想劝你,这毕竟是供仙之处,你又何必要在这造这杀业啊!”
“你如果非要杀了他们,便将他们押入天牢就是。到时候,他们是杀是剐,还不都是五郎你做主!”
容隐下颌冷冷扬起:“他们是在此处犯的错,本王便自然在此处要他们的命!”
他一双眼忽然冷冷盯住李衍:“陛下可知,臣为何一定要他们的命?”
此时的容隐邪美异常,不像活人,更像鬼魅。
李衍惊得倒退两步:“朕,朕知道!”
“五郎啊,你的心,朕都明白。因为他们无用!危险在前,他们却退缩在后,他们护驾不利,论罪当斩!”
容隐淡淡扬眉:“陛下明鉴。”
李衍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他自己能活,那便多死几个千牛卫,又有什么要紧?
可是他这口气还没等松完,容隐却又盯着他,阴恻恻地笑了。
“只是,陛下还没说全。”
李衍当场就是一个哆嗦:“那,那五郎你说,他们,他们还怎么了?”
容隐眸子冷冷一转,眼角余光扫过裹在他鹤氅里的沈清颜。
“……因为他们,全都看了臣的夫人。”
他眼尾缓缓漾起血一般的殷红来:“臣的夫人,又岂是随便被外人觊觎的?!”
李衍吓得一个踉跄,自己脚被自己的袍子绊,登时跌坐在地。
贺伦在旁听见了,也慌忙摆手:“五郎啊,咱家可什么都没看见!”
“方才,咱家一直守在门外!”
容隐转眸盯着他,没说话,只阴森一笑。
那地上的血溪,突然被一股邪风吹起,点点血花直冲贺伦眼中!
贺伦登时双手捂住眼睛,惨叫倒地。
他眼中,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疯狂啮咬!
贺伦的惨叫,更加重了李衍的恐惧。
他坐在地上,两只脚蹬地,一点点后退。
“五郎你听朕说!朕,朕不是故意要动你的人。”
“朕只是,啊,你知道朕服丹之后,身子焦渴,必须得御采女,才能解了这内火攻心啊!”
“朕方才为了能望见仙界,刚刚服用过仙丹。朕眼前看见的都只是仙界的情景,根本就没看清那是你的侍妾。”
“朕,朕还以为她是个仙子!五郎你万万不要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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