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切都是太子给的?”
容隐一张清冷的脸上,忽然红唇勾起。
他凑近她耳畔,拢着袖子,悠然自得道:“……那贵瓜呢?”
沈清颜登时怒气上头,扬手照着他就狠捶!
“谁让你还这么叫!他不叫这个,你给我闭嘴!”
烦死了,她都说了不下一万遍,不许他这么叫,可是他怎么就是不听!
人家别人家孩子,牙牙学语的时候,当阿父阿母的都恨不得用这世上最美好的单声词与他应答的吧?
可是眼前啊这位不,这位对着孩子蛤蟆叫。
说来也奇了,不知道是不是蛤蟆叫简单好学,反正那小东西竟然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张嘴就是“贵瓜”。
结果某人就真的像是得了天下至真至贵的一个大瓜似的,索性就天天都管孩子叫“贵瓜”了。
叫他这么一折腾,大雪山下老兵营里所有人就都跟着这么叫开了。
结果她给孩子费心费力起的小名,没人记得;所有人一张口就都是“贵瓜”。
她要恨死了啊,啊啊啊!
远处。
书令史瞟着玲珑塔门前,不敢置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伸手搭着承和的肩问:“……夫人,在打千岁?”
他虽然知道,从进易老阁的大门的头一天起,夫人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明里暗里的,在千岁面前就没真的服过软。那时候看得书令史就心惊胆战的。
可是,说归说做归做啊,那时候不过是夫人嘴上顶撞罢了;可是今儿,这么都动上手了?
关键是,千岁一点都没反抗,一副任捶的模样。
承和瞟了书令史一眼:“这算什么。听他们说,在大雪山的时候,夫人还举着剪刀满兵营里追着师父铰来着。”
承和眯眼想象着那个情景:“也不知道,师父那时候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书令史张大了嘴。
承和还年轻,不明白剪子的含义;可是他却是知道的哇!
千岁能被夫人举着剪子追……啧啧,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那还能是因为什么事儿呢?!
好在沈清颜出拳砸完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造次了。
这是宫里,不是大雪山了。
她赶忙收拳,然后悄然侧头四处打量,心虚就怕被人看见。
然后就正好瞧见了看了半天戏的书令史和承和两个。
书令史登时转过身去,用袖子使劲擦墙;
承和则顺势也转过身去,给书令史捶背。
沈清颜恨得咬牙,狠狠白了容隐一眼。
容隐这才不慌不忙说:“……贵瓜这几日一顿能喝一小盆牛乳了。”
沈清颜眼圈儿登时红了。
混蛋容隐,他在攻击她心灵最脆弱的那个部分!
如果不是隔着杀父之仇,如果是哪怕能低一个层次的仇怨,她都可以暂且不管了,只想着飞奔回去,回到孩子身旁。
可是为了杀父之仇,她现在只能狠下心来,暂且远离开孩子。
她惟愿,一切尽早结束,她好生出翅膀来飞回去!
“这几日?”她便瞟他一眼:“你那夜灵两三日就能从京城到大雪山一个来回?你吹吧!”
他这便轻勾唇角:“不只一只夜灵,而是二十只夜灵中间接力传递的消息。”
“这样,便能保证我每日都能得到最新的消息。最迟,耽搁不会多于三日。”
在大雪山下,她终于知道,原来关键时刻给拔野可汗发号施令,不准拦着她离开的黑羽鸟“夜灵”,就是容隐的。
既然能有法子得到孩子最新的消息,沈清颜一颗因思念而焦渴的心,便瞬时平静下来了。
容隐这才又垂首轻问:“遇到什么事了?”
沈清颜一愣,回头瞟他:“嗯?”
她甩头太急,发丝从他唇边滑过。
他轻轻咬住了一根。
虽则随即松开,放了她去,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
可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也叫沈清颜没来由地身上一麻。
她控制不住地红了脸,冲他瞪眼:“我与千岁没什么可聊的!千岁让开,我要回东宫去了!”
容隐就像没听见,依旧稳稳挡着她的去路。
“你告诉我,究竟遇见什么事了?若非急事,你必定不愿意回玲珑塔来。”
他眯眼凝视她:“因为你怕,遇见我。”
沈清颜咬了咬牙:“好,告诉你就是:薛红缨死了,可是我却唤不出她的魂灵。这感觉跟当初梧叶台上那个‘万字符’的感觉有点像。所以我回玲珑塔来看看!”
当初的万字符已经非常霸道,还多亏是容隐帮她解。而容隐为了帮她,招致烈火焚身。
容隐便缓缓挑眉:“查到了么?这次又是万字符?”
沈清颜叹口气:“幸好不是。这次应该是黑狗屎堵住七窍,令魂灵无法出窍。”
容隐便是微微皱眉,“这么邪性~”
沈清颜却拎着裙子绕过他:“千岁问的,我都说完了。请千岁让路!”
容隐这回终于没再继续拦住,只回眸深深凝望她。
“……小心些。”
沈清颜咬着嘴唇回头瞪他:“用你管!”
……
沈清颜急匆匆直奔皇后的壸仪宫。
她今早离开东宫,找的理由就是来给皇后请安。所以她必须得来,不然就露馅儿了。
以李钦现在的性子,要是让他知道了她回易老阁,那可不得了。
她已经尽量小心了,可是等她一溜烟跑到壸仪宫,发现自己还是来晚了。
——壸仪宫前,李钦端然而立。
迎着她,目光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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