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轻轻勾了勾唇角,“算她聪明。”
“此时此地,她唯一的利器,只有她自己的身子。”
远处传来脚步声。
容隐回眸,迎向远远走来的贺伦。
“这么晚了,亚父怎么又来了?”
容隐噙了三分嘲弄的笑,“亚父还想继续伺候圣上就寝?那儿就再去奏明圣上,将今晚这差事再让给亚父一回?”
贺伦袖着手,森森咬牙:“那倒不必了!咱家已经伺候圣上起居二十余年,哪里就差眼前了。”
门内,渐有不可描述的声音传出来。
贺伦眯了眯眼,“咱家就是想来看看,五郎你究竟是如何伺候圣上就寝的。圣上为什么就这么离不开你?”
“现在咱家明白了。你给圣上送来的这些个女子,便是最好的答案。”
容隐悠哉抬眸,“亚父既然已经看到了想看的,那亚父怎么还不回去歇着?听闻亚父大病才好,可千万不要累着了。”
贺伦哼了一声,“咱家自然是要走的,不劳五郎催促。”
贺伦抬眸看了容隐一眼,“只是五郎啊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做,后宫里的娘娘们今晚又该如何安枕?”
“你是各宫娘娘们共同的敌人了。”
容隐浅浅一笑,“多谢亚父提醒。”
“只是亚父别忘了,圣上此时尚无皇子,大梁的江山还没有储君。各宫娘娘们若是因此事记恨儿,岂不成了不识大体的妒妇?”
“而如果叫圣上知道,有人在背后撺掇娘娘们……圣上又该如何处置?”
贺伦望住容隐,半晌才冷笑一声,转身而去。
待得走远了,贺伦才一咬牙,吩咐董鑫,“去拜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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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寝宫,壸仪宫。
因夜色已晚,即便贺伦是宦官,却也多有不便,故此皇后叫贺伦只站在暖阁门外,隔着重重幔帐听他说话。
贺伦将方才兴德宫前的情景告诉皇后。
皇后早已卸了钗环,听着贺伦的话,她望了望镜中的自己。
贺伦说完,她只平淡地回了声:“本宫知道了。”
皇后这般的反应,不是贺伦想要的。
他便赶忙道:“五郎终究年轻,做事有失分寸……便是为了圣上子嗣之事,也该如老奴这般,只设法劝说圣上多往娘娘的壸仪宫这边来才是。”
皇后缓缓道,“贺监这么说,实则也有失偏颇……”
“圣上广有后宫,贺监又怎能只劝圣上往本宫这一宫来呢?”
贺伦被噎得一愣,倒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皇后随即轻笑,“贺监,本宫方才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本宫啊就是想说,贺监和五郎都是圣上跟前最信得过的人,无论是贺监还是五郎,你们所做的事,自然都是为圣上着想,是为大梁江山着想的。”
“故此,本宫信得过贺监,也同样信得过五郎去。“
“再说,不论五郎送了什么人给圣上,终究都要过圣上自己那一关不是?本宫想,圣上能看中的人,总归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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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伦满腔失望地离开壸仪宫。
董鑫忍不住跟上来嘀咕,“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她这不是和稀泥嘛!”
“她当年在萧山王府,可是跟颐娘子斗得你死我活的!”
贺伦叹口气,“看来,她是被她姐姐大杨后的处境给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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