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听着这个冷嘲热讽,不阴不阳的声音,不由得挑了挑眉,顺着声音发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是一个身穿银纹绣百蝶的度花裙,藕荷色的琵琶衿上裳,梳着天鸾簪双环髻,头上佩戴的是白玉镶红珊瑚的头面。妆容精致,模样出众,只是那一双眼啐着嫉恨的毒药一般,让人看着生厌。
这个女子,白莲并不认得,可以说,这里所坐的人,白莲也只是见过一两次,并不熟悉,有的连名字都叫不出。只是随卫氏去参加席宴的时候见过,白莲对此并不感兴趣,所以也没上心。
只是不想,这时候竟有人这样赤-裸-裸,明目张胆的寻衅自己。而一旁的众人,连个解围相帮的都没有,都在睁着眼睛看自己的笑话,有的眼睛中还隐隐透着得意。
白莲神色如常的坐下后,心中不由得想笑,这些言语间的机锋,自己说过的,比她们听过的都多,在这儿抖机灵,平白的找虐。
身后的樱桃见着自家的姑娘不动声色的坐下,以为是怕了对面那姑娘,心中不由得着急,这要是给人欺负了,以后遇到她,还得给她笑话,正愁的樱桃不知如何是好时,便听白莲缓缓的开口说道:
“这位蝴蝶姑娘,看着你这衣裙上至少也得有百只蝴蝶,这花蝴蝶之称我是愧不敢当的。还要多谢姑娘夸奖,这世上的女子,有才的不多,身材好的更少,姑娘还真是好眼光,一眼便看出别人强于你。这样的自知之明可还真不是谁都有的。”
白莲说着掩唇娇笑了两声,看着对面那姑娘像是被蝎子蛰到了一样,猛地站起来,气急败坏的嚷着:
“你说谁花蝴蝶?你那个耳朵听到我夸你了!”
白莲看着她这样沉不住气,气急的模样,还真是不放在心上,斯调慢稳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袖。放在了自己的双膝处。再次缓缓的开口:
“在场的这么多只耳朵都听着呢,花姑娘莫不是脑袋不太好使,一转眼的功夫就忘了?”
打嘴仗。噎不死你!
前世的时候,她可是躲在父皇的书房外,看过那些翰林学士打嘴仗长大的,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就是骂你八辈祖宗也是满嘴之乎者也。白莲如今这样,算是客气了。
果不其然,白莲的话音刚落,那姑娘就气的炸毛了。拎着衣裙就想过来理论。
还好她身边的另一个女孩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跟她低语了一番,她才止住冲动。
白莲冷冷的瞄了一眼。就不再理会了。
朱姑娘见气氛有些冷场,便尴尬的笑了一声说着:
“白妹妹不要见笑。她是我表妹,说话直,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朱姑娘客气了。”白莲才不会为了一个够不上资格的对手费神。
朱姑娘回了主位后,那个“花姑娘”也气愤愤的坐了回去,还不忘狠狠的瞪白莲一眼。
白莲看着众人,觉得十分的无趣,心里有些后悔过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了多好,在这儿坐着,看着一群面和心不合的人,简直是种折磨。
朱姑娘倒是长袖善舞,与人说话的时候谁都能兼顾到,与白莲说话的时候,白莲也只是含笑点头,想着,大概以后这样的聚会就不邀请自己了,还不如前世的时候,那几个世家贵女有趣。
后来说这话,不知道是谁说了句:
“即是诗社,没有诗,怎么能算诗社呢!”
紧接着,朱姑娘就附议着说:“正是呢,梨花洁白如玉,气韵芳华,我在一本书上读过本朝的一个王爷,写给他的王妃的一首咏梨花诗,以喻王妃的姿色,心中很是神驰,就想着办了今天的这个诗社。”
“哦,哪个王爷呢,倒没听说过。”有人凑趣问着。
朱姑娘含笑说道:“是圣祖孝昭帝的二子安王周承安。”
“朱姐姐快说来听听,这位安王爷给他的王妃做了一首什么样的诗?”
对于这样的男女爱情的事情,这些未婚的小姑娘格外的关注,白莲在一旁听着,她是知道自己家出过这样一个多情王爷的,不爱江山爱美人,最后美人也没了,他带着美人的骨灰四处寻仙问道,不知踪迹。
这边白莲在想着,那边朱姑娘已经开口吟咏着念道:
一夜吹彻东君门,几抹浅色到香尘。
素颜似玉羞胭脂,身姿如墨抖精神。
肤胜雪,色牵魂。万花丛里爱卿真。
疾风骤雨浑不怕,清风葬骨又一春。
(本首鹧鸪天出自某客上一篇文,我与白莲花的二三事,情节里埋着雷,劈着谁算谁!友情提醒:误点被劈概不负责。)
朱姑娘吟咏完,众姑娘脸上一副陶醉的神色,还有的不住的喃喃的说着:
“那个王妃真是让人羡慕,有这样的夫婿。”
白莲看着那个女孩,心说:羡慕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们最后劳燕分飞,阴阳相隔。
她们几个人还在讨论着,之后就有人说:
“安王殿下作出这样好的咏梨花诗,到让我们姐妹们为难了,今天无论是怎样,也是比不过这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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