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我们从雷达上消失了!”
一名海兵在灯光昏暗的船舱内大声呼喊。
周围一片死寂,潜艇失去了漂浮感好像是搁浅了。
“打开探照灯。”
中校果断给出指令。
石砌般的洞穴巢窟,乳白色的根根溶柱镶在两侧,穹顶很高,四处无人的迹象。
潜艇所处的位置有些许水洼但并不足以让他们移动,船体一大部分都露在外面。
“父亲,看样子我们随着水流被那个巨兽吸进体内了。”
中校向舰长说出自己的判断。
“中校,我们是被吞进肚子里了吗?”
年轻的海兵听到这话有些不安,互相窃窃私语议论着他们的处境。
“无论是否被吞下去,至少现在还有生的机会。”
“按照刚才的趋势我们的潜艇会被冰山和海岸夹在中间,必死无疑。”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的具体位置。”
“目前来看暂时得救了。”
年迈的舰长摸着他这几天没刮的山羊胡陷入了沉思。
“允许我们出舱查看一下吧,舰长。”
年轻的海兵们在潜艇中执行任务有两周之久了,一直在密闭的船舱和深海的寂静中,难免心中有压抑的情绪。
大部分人都想出舱活动一下,情绪高涨起来。
“不行,全员在舱内待命,任何人不得踏出舰艇半步!”
老舰长厉声呵斥住了这群年轻人,军令如山,可是在这种绝望生还可能渺茫的情况下,再有素质军人内心都会产生动摇。
刚刚逃过一劫,这里又经一难。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铁一般的意志。
大部分人都有些失落,静默了一会儿,互相看着对方,只做眼神交流。
他们在传递着想要活下去的讯息。
趁着没人说话的间隙,一名心直口快的海兵从人们的身后紧到前面对舰长的命令发出了质疑。
“舰长,我们已经被吞进肚子里了。”
“如果原地不动,那不是在等死吗?”
“这个大家伙的胃液会把我们全部消化掉的!”
“你在说什么!”
“作为军人下级服从上级命令是我们的基本素养!”
中校迈出一步来到那名海兵面前,胸贴着胸,额头顶着对方,用洪亮的嗓音试图让他们恢复理智。
“这种情况早就远超任务范畴了。”
“我们还能以军人身份自居吗!”
“留在舰艇内等死殉舰就是正确的?”
海兵并未对中校的气势感到畏缩,与之反驳道。
但身体仍然直立,没有前压对抗的意思,身为军人的尊严仍旧刻印在他的心中,对于上级保持尊重,合理的表达着自己的诉求。
“我不理解。”
“请舰长给我们个交代。”
年纪最小的海兵情绪濒临崩溃,这是他第一次执行水下任务,他们下水前还与母亲视频通话过,还骄傲着自己的身份视为无上的荣誉。
可是,现在他不清楚是否还有明天。
或者下一秒他都不确定能否挺过去。
船舱的灯光不停地闪烁就像他们摇摆不定的内心一样。
“守在舰艇中是我们生还概率最大的选择。”
老舰长语重心长地扫过每个人的眼睛,包括他的中校。
“我无法给你们百分百的承诺,孩子们。”
“这个生物是我几十年海兵生涯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不能以常理判断。”
“如果真的在它的胃里,难道走出去用我们的身体抵抗它的消化液吗?”
“并不是让你们坐以待毙,和舰艇陪葬。”
老舰长用布满褶皱和色斑的手抚摸着船舱内壁,眼中露出了不舍和疼爱。
船舱内大伙儿再一次安静下来,换了种角度思考。
“我们是海兵,只有在这艘潜艇内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抛弃自己的战友,身为个体就失去了这个身份。”
“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坚信我们的故事不会就此结束。”
舰长声音沉稳,中气十足,每一字发音清楚,语速平缓,让每个人都能准确地收到他下达的指令。
老舰长没有做详细地部署,也没有夸张的肢体呈现,就如平时训练日常一下对他的“孩子们”谈话。
“是!!!”
大伙立正军姿站好,在不宽敞的船舱内敬着军礼,随后充满默契的回到各自的岗位上,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超强的行动力。
而外面,龟身庞大的身躯阻隔着冰山的移动,但积攒下来惯性动能稍稍强于龟身的力量。
“蛇鬼,我可要抓紧逃跑,不要被我干掉了。”
“你做得足够了。”
与此同时,它将头和四肢都缩进了龟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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