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那少师就是颗灾星。每次遇到他,受伤的总是她。
“可怜他那位旧情人,为了他连命都丢了,他就丝毫不愧疚?还找她干嘛?死一次不够想让她死第二次?这想法也太恐怖了。师兄,你们怎么不管管他?”
自省了,受罚了,可她还不能走,被留下与他聊聊,还允准她畅所欲言不罚不惩。
那就莫怪她话多了。
虽知眼前这位师兄和少师、那位小仙子有牵扯,不该提的。可她动了一丝杀念被禁足三百年,他是大神,即便提及某个与他相关的人想必也能处之泰然。
否则,他有何立场罚她?以身作则,以德服众嘛。
“你怎知他不愧疚?”圣德真君带着她在华庭闲逛,不愠不火,“他这般执着或许出于愧疚,想亲口向她赔礼致歉。你屡屡因他失仪,莫非也心有顾虑?”
被反将一军,元昭默了,他最后那句狠扎心。但既然说开了,便索性明言:
“不瞒师兄,我在下界初次渡劫因心魔而败。事后我找到那心魔,发现她自困于懊恼、不甘和愧疚的樊笼里……”
她懊恼自陷情爱的泥沼无力自拔,以致因情而亡;仙途中断,她心有不甘,因仙途来之不易。
“愧疚,是她自认愧对一人,有负此人所盼……”
元昭一边回忆往事一边诉说,很是专注。身边的圣德真君静静听着,凝望前方的眼眸掠过一丝异常。
但情绪无波动,仍心如止水。
“这心魔对我极友善,”察觉不到身边人的任何反应,元昭心头略宽,语气轻闲,“我说对她的过往毫无兴趣,让她莫要强留扰我修行,她很爽快地消失了……”
连让她了解前尘过往的意图都没有。
“可见,她对过往并不留恋且对今生特别满意。所以,我是真不知道那段过往。若我知道自己就是少师的旧情人,死于他的红颜之手,我定会以牙还牙……”
重生的她已非昨日的她,凡有试图扰她修行的人和事都该抹除。
“我要是她,就把少师和凤笛牢牢拴在一起,让他尝尝如蛆附骨如影随形的恶心滋味。”元昭神色平静,目光冷然,“可我现在是神,不能轻动瞋念,自然有所顾忌。
可师兄,这对我不公平。他因一己私.欲害了那位仙子,如今又来纠缠我。天庭对他如此纵容,可曾考虑过我和那位仙子的感受?”
那仙子就罢了,她无力自守动了凡心,甘愿自投情网遭了劫难。
自己呢?自己可是上神,且从不与少师有任何的互动,本着客观原因救过他两回。却换来他自以为是的纠缠不休,还要她坚守道心不动怒,这是何道理?
她不是西天的佛子,能把一切不顺归成心性的考验。
诸天之神高高在上,不可亵渎。亵渎者必遭天谴,罪入凡尘。
偏偏那少师并未对她动手动脚或言语暧.昧出言不逊,仅一味执着替她找回前尘。这只能说明他执念成狂,尚未达到亵渎的程度。
道理她懂,但心塞憋屈。
“天庭众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希望众神、包括师兄你也感受一下被少师这样的男子情意绵绵地盯着看,你们就能理解我今天的感受。”元昭叹气道。
此话引来圣德真君冷淡的一瞥,道:
“少师能在天界屹立不倒,除了自身的悟性,还有历代先人维护三界平衡的功德庇荫。你虽是师尊之女,个人的功绩与他全族历代的努力犹如天渊之别。”
她下界除魔是践诺,而她的许诺只为救灵丘一界。所以,就算践诺圆满,她也只有拯救一界的功绩。
毕竟,那些祸害各界的魔息是从灵丘出去的。
还有女蓬,虽然被她撵得团团转,可对方是巫师,乃雾幽山的叛神。元昭身为巫灵族其中一脉的后人,或多或少有些因果关联,出手清理门户理所应当。
而少师一族如果仍健在,少师伯都顶多就一普通的上仙,不至于如此受宠。
可他族灭了,集全族的功绩于一身。
所以,论功绩,论在天界的分量,她这道君之女确实比不过有族荫的少师。
“……九天之神无惧因果,但也没谁愿意无端承担因果。何况少师仅是迷.惑一名救过上神的小仙子,因缘自造,果报自了,此乃天理循环,怨不得他们。”
察觉她情绪低落,满身沮丧,圣德真君顿了下,又道:
“你想扭转局面也不是没办法……”
噫?!元昭先是一愣,瞬即情绪飞扬。不愧是亲师兄,居然肯教她钻天规的空子?!
“成为一宫主神,”圣德真君漠然道,“区区少师之死,不值一提。”
元昭一听,原本的心花怒放瞬如结霜,凉了半截。一宫主神岂是那么好修的?那是担当起三界众生福祉的神明,其神生与众生息息相关。
有的主神因三界众生的信仰而存在,有的一宫主神的殒亡会令三界苍生跟着受苦受难,苦不堪言。
譬如她太炎一脉的师兄元成真君,他的真身是重明鸟。此物种曾经被三界众生奉若神明,天长日久造就无量功德,便在天上自然生成了重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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