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野上下对石见银山的热议,宝德五年年初的那一场大朝会上的情景,贾琏被弹劾的那一幕,也开始被有心人反复解读。
如今细细揣摩之下,这些人越发察觉到了贾琏这位少年权贵,在皇帝面前的特别之处。
太和殿上那般场景,一般人哪怕是内阁大臣,面对一位从四品御史大夫的弹劾,首先要做的也是先向陛下辩解或者请罪。
可是这位爷是个什么待遇呢?居然是宝德帝先向他问了句,贾卿你怎么看?
然后这位贾将军还真就只说了他的看法,丝毫没有理会那御史大夫的弹劾,那意思简直再明白没有了。
区区从四品御史大夫,在本座面前不值一晒!
这其中的意味,让少数几个琢磨明白了的人开始倒吸一口冷气,直撮牙花子。
当时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随后出面的那位王御史吸引了过去,现在想想,难道皇帝竟然对荣国府信重到了如此地步?
这些年平日里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恩赏给到荣国府啊!
难道就因为贾代善牺牲自己给太上皇续了20年性命?
是,若不是当年贾代善这一遭,这皇位还真不一定落到如今的宝德帝身上。
但如今登基之后,对宝德帝来说身为太上皇铁杆的荣国府难道,不应该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些人吗?
……
“爹,那贾家小儿怎么就这般受陛下的青睐?按理来说,荣国府不应当是太上皇那边的么……”
说话的人是赵国公府这一代的头面人物之一,老大陈蒲,宁国府那边早年丢了的京营节度使之位如今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陈蒲年愈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年轻时曾经在九边打熬多年,也曾数次立下军功,爬到京营节度使这个位置,倒也不是全凭赵国公府里的帮扶。
他身边两个弟弟陈鸿与陈淮,虽然没有出声,但眼里分明也有着这样的疑问。
赵国功陈佑不禁有些心累,平素他对自家这个嫡长子倒也还算满意,不指望他继续有多大的成就,能够光大赵国公府的门楣,但至少做个守成之辈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如今看来,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自家这几个儿子比起贾家的那个小子,终究还是差了不少。
更何况,这不是拿赵蒲在同辈中横向对比,而是与荣国府那个孙辈的小崽子比较。
“唉!”
“贾代善不愧是贾代善,眼瞅着这老小子的儿子和侄子都被拖入了造反桉子,贾氏一族倾颓在即,却被他舍了一条老命强行续了二十年富贵。”
“老夫本以为贾氏一族,也就这么一二十年的好日子了,没想到贾代善这老杂毛的孙辈中居然又出了个这样的麒麟儿!可惜,他怎么就不姓陈呢……”
赵国公的叹息,听得堂下的陈氏兄弟三人面面相觑,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难道?
“爹,贾家难不成真有十几个先天宗师?”
“这怎么可能?”
“我看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就是咱们家这么多年也才……”
“……”
陈氏三兄弟皆是一副怎么可能的模样,但是看着自家老爹脸上仍旧凝重、惊叹与丝丝疑惑夹杂的复杂神色,不由得都是心底一沉。
是真的?
嘶~
这样的话,很多事似乎就说的通了,难怪…
难怪这小子敢血屠江南,敢动漕帮,还敢提议出兵海外。那东海商会做的事也多有出格之处,却一直没人理会,或者说没人能处理得了,原来是如此…
见三个傻儿子终于安静下来,赵国公陈佑这才继续说道:
“老夫记得,前些年张雎那老头曾经与老夫炫耀过他家外孙儿,说是于御之一道极有天赋。现在看来,这贾小子御的只怕不只是兽啊…”
陈蒲听到自家老爹的话,心下一动。大庆朝百来年天下,赵国公府也显赫了数十年,善于御使和驯养异兽的人才虽然稀缺,但他也不是没见过,赵国公府里的供奉中现在就有一位。
但是御人?
这怎么个御法?
陈蒲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团浆湖,难道还能把人兽混为一谈?却听老赵国公陈佑又开口了。
“不是说那小子还养出了一只祥瑞麒麟么,听说是只喜好颜色的小色鹿?
老夫这么多孙女儿,曦儿和韵儿几个长得也不差啊,怎么就没在府里见过它。”
“这……”
只见陈家老二陈鸿支支吾吾,讷讷不敢言。老陈佑直直的瞪视着这个二儿子,见实在躲不过,这才无奈回答道:
“前一二年那鹿倒是来过,儿子怕惊扰了内院,命人驱使了一回,后来那鹿就再不曾来过了。”
“……”
看陈家老二的面色就知道,他自己现在也后悔得不行,神京城坊间关于那仙鹿麒麟各色各样的玄乎传闻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但至少有一点是被众多人士确认过了的,那就是得遇那只仙鹿后的一两天内,的确是能让人短期内运势有所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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