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县令在贾琏面前表现得极为谦卑,连坐椅子都只敢坐半拉屁股,对于贾忠这个无有官身的武夫陪坐在贾琏另一边,也不敢有丝毫意见。
至于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意见,贾琏二人丝毫不关心,今日见这陆县令,一来是玉蓉的体面,二来是贾琏心血来潮,想下一步闲棋在安泰县。
至于这陆县令之前拐弯抹角的借用了贾琏“连襟”的名头一事,稍稍敲打一番也就是了。
“老陆啊!听说,你到处与人言,你是本座的连襟?”
贾琏轻描澹写的一句话就让这位陆县令额头冒汗,噗嗤一声,就从座位上滑落,一下跪倒在地。
“这…大人,卑下此前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万般无奈之下,这才借用了些许大人的虎威度过难关,还请大人恕罪,今后大人您但有差遣,卑下万死不辞!”
这是要认投了?最后不是文官吗?风骨呢?节操呢?
怎么这就跪了?
偏偏这样的货色居然还养悟了浩然正气在身,这一瞬间贾琏心底对“浩然正气”这个名头真有些失望了。
不过外公张雎高大的形象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嗯…也不能一概而论,也许这位陆县令当年养悟出浩然正气之时的确也曾是个守身持正的有志青年,只是现在么……
不然怎么解释他近四十岁的年纪居然还在儒门修行第一境“养气境”徘回,看起来比才入门没多久的王熙凤也高明不到哪去。
“行了,毕竟是一县之尊,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起来吧,老陆。
本座就直说了,过一段时间会有人来安泰开一座纺织厂,这座纺织厂的产量会很大,它的产品主要是销往海外,同时会需要大量的人力,这一点你这个县令要发挥作用。
纺织厂的收益会有一成是你那县衙门的,你需要做的,就是不要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沾染到纺织厂来。”
贾琏选的这个时机也刚刚好,正好安泰县城聚集的数万民工经历三个月之后,应当已经习惯成为雇工的这种生活模式了。
“原来如此,下官明白了,定然不会误了大人的事!”
陆县令听完贾琏所说,连忙拍着胸脯没口子答应下来,又不是不给钱,他当然答应得痛快!
再说,这样一来他陆斗可就彻底搭上了荣国公府这位一等威将军了,他陆斗好歹也是末榜进士出身,同年和座师等关系还是有一些的。
大庆朝如今炙手可热的那些人物,怎么绕也绕不开面前这一位,更别说,傻子都看得出来,前段时间在安泰县城救灾的那几位实力恐怖的强者,全都与这位爷关系匪浅!
这么粗的一根大腿就在眼前,还需要犹豫吗?
陆斗果断选择跪舔!
贾琏稍稍考虑了一下,还是接受了陆斗的投效。这货虽然官声不咋地,做人好像也不咋地,但好歹也还算有底线,做事还算有几番成效。
最重要的是,贾琏现在要做的事情千头万绪,只要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之人,他都能用一用,也愿意给一个机会。
“行了,坐吧,老陆。这位是贾忠,武道先天,今后几年在安泰的纺织厂就由他来坐镇了,你们俩可以好好熟悉一下。”
陆斗闻言心底勐地一震,继而就是一阵狂喜,武道先天?这么年轻的先天宗师?这样的强者都乖乖在贾琏面前听用,看来自己今天纳头便拜,果然是拜对了!
贾忠陆斗两人寒暄一番,之后便开始频频向贾琏敬酒,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老陆啊,玉蓉和他姐姐自幼相依为命,他姐姐既然成了你的妾室,你可得好好待人家。当然,宠妾灭妻之举是断不可为的……”
“那是,大人说的对……”
“老陆啊,我观你也是养悟出了浩然正气的儒门读书人,怎么这把年纪了,还在养气境?”
“那是,大人你说……额~大人,你不知道陆某的苦啊~”
“哦?看来老陆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来说说,若你是占理的一方,本座帮你出了这个头又有何妨。”
“唉~大人,此事却也怨不得别人,谁叫陆某的开悟之言竟然是:【人之初,性本恶!】呐,自开悟那日之后,陆某便再不被诸多名教中人认同了,除了座师和几位早年交好的同年,其他人都对我敬而远之……”
贾琏听了,一时也有些无语,儒门传世数千载,为何从来遵循的都是孔孟之道,同为半圣之尊的荀子,在如今的后世为何籍籍无名,这里面是无数笔烂账。
这样看来咱们陆斗县令也是一朵奇葩呀,难怪此人进士出身,混了十来年,却仍然在一七品县令这个官位上打转。
蹉跎多年之后,一身浩然正气在养气境读书人中也算不得高明,只怕他这一身浩然正气从开悟之后就几乎未曾有过提升。
不过单纯从性本善和性本恶出发,贾琏倒觉得非常适合用来区分华夷之别。
将来在封国中,教导种花家炎黄后裔自然是人之初性本善,可是教导海外封地的那些土人们,可不就是人之初性本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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