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给黑炭儿和狼二的教育,有点像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全凭感觉。
毕竟,他现在还真不懂得怎么教育徒弟,就像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啥的,你想养好,但也得知道怎么养才行。
当然,辛亏教徒弟比养孩子轻松多了,不用把屎把尿,操心事总归比较少。
李源自然是想教好黑炭儿和狼二的……没教过人难道还没被人教过吗?
虽然异人的教育和普通人的教育,不太一样,但也有些可以借鉴之处。
宠溺要不得,老惯着更不行。
汪泽之死一事,尽管对于黑炭儿和狼二而言,是一个打击,但同样不失为一个令他们蜕变的事件。
就像当初他自己,面对林老汉,面对罗盘老接连在眼前死去,当时唯一关心自己的好兄弟悍马老哥,现在还躺在张元老神医家中……
李源在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年龄相近的小伙伴分摊这份第一次的痛苦,更没有什么指路明灯人生导师在一旁当依靠。
那可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看见死人,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死的……没有崩溃,那都算他心理素质比较好了。
嗯,可能也和他自己亲身体验过一次死亡有关系。
后来,他也是一个人慢慢走出阴影,并学会坚强起来。
他懂得接受这些生生死死的事情,需要一个过程。
所谓成熟,坚强,那是建立在积累一件又一件,一点又一点的绝望和无能为力之上。
痛苦的本质,源于自己的无能。
早一点经历早一点习惯……狼二还好,跟他一块杀过人,当前只是有点接受不了一个朋友的离去,估计过些天就会恢复过来。
但是黑炭儿有点不一样,表面上非常强硬的黑炭儿,实际上内心非常柔软。
这个小丫头片子,平时凶巴巴的,但实际上特别容易被一些小事情所感动。
而这种生死离别,无疑是最能戳黑炭儿心扉和泪腺的事情。
李源所能给予的安慰,是作为依靠,站在她的身边。
“走吧……咱们回龙虎山。”
李源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察觉到了一股晦暗的元炁波动,从巷尾中传来,很快元炁化作杀气,那是针对他而来的……
杀手吗?
还是仇家呢?
李源有点没想到,他才刚从贡嘎雪山下来没半天,这就有人想找自己算账来了。
竟是那么急不可耐吗?
如果不算上国外的通缉……他的国内仇家,首先是王蔼所在的王家,曜星社曲彤,药仙会,算半个的全性。
算起来,仇家还不多……但质量挺高。
王蔼被他打脸,老脸丢尽,但是说到底这只是脸面的事情,王家家大业大,断不可能敢于朝自己下手,就算能杀也不敢杀,坏了规矩,出手的可将不止是张之维。
何必为了脸面的事情,将自己一家老小置于死地,至少,王家是不敢明着来……
其次全性妖人,那帮随心所欲的散沙,才刚刚被当成鸡,狠狠杀了一通,也不可能朝他下手。
那么剩下的就是曜星社和药仙会,那两个势力被李源搞的最惨,他们的老巢”,都被李源直接或是简洁的给端掉了,算是得罪最深。
黑炭儿的惊人直觉,同样在一瞬间感觉到了异常,向着巷子深处看去。
狼二在感觉到两人的异常后,也是停止了哭泣,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巷子深处。
半响,脚步声,逐渐清晰。
一个身穿黑袍,大概六十多岁的长相的老头,停下步伐,站在了李源十米开外的地方。
“小剑神……”
黑袍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生涩感。
李源点点头道:“我是,不过差不多也该把【小】字给我去掉了吧?”
“死人何必计较外人给予的称呼。”
黑袍老者慢悠悠说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老头,你挺有自信啊,你怎么不搞偷袭呢?”
李源好奇问道:“偷偷摸摸的来一下,我不就死了吗?”
“若是杀一个修为全失的人,都需要偷袭,那我这身本事,还要它何用?”黑袍老者言辞凿凿,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
卧槽……这话说的好无耻,你都要欺负一个修为全失的人了,还要不要点脸了?
李源无语失笑,道:“我很好奇,如果我修为没失,这会你是想打呢,还是想跑?”
“没有如果。”
“这个可以有……”
李源张开手,北斗金光咒笼罩一方,将四人刚刚好包裹起来。
如此一来,打架造成的动静,只要在这里面就传不出去了。
李源丹田取剑,长剑斜倚:“上次哪都通端了你们家老巢,不是灭了好几个高层么,现在居然还能让你一个第七境异人来搞刺杀,看来你们药仙会还挺有本钱的嘛。”
黑袍老者瞳孔缩起,发出了豪迈的笑容:“很好,很好,看来这一趟不会太无聊啊!”
说着,黑袍老者的长袖一把通体发黑的匕首弹出,被苍老的手掌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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