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伊丽莎白悄声问诺灵顿。
诺灵顿看着她的眼睛,回答说:“选择立场。”
她也凝视着他,然后点了点头,他顺着走廊领路,伊丽莎白紧跟着他。
身后,牢门大开。
在牢房里,船体上睁开了一双眼睛。
“靴帮”比尔看到了大开的牢门和空无一人的牢房。
他费了好大劲才使自己从木头上剥离开来,走向前。
他脑子里一团糊涂,拖着脚沿着过道来到甲板上。
在船尾了望台上,诺灵顿领着大伙来到连接着荷兰人号和皇后号的船缆处。
伊丽莎白的船员们立刻明白了他们该怎么做,他们一个接一个跳过船舷,开始沿着绳子缓缓爬过去。
他们用手抓着绳子,左右手交替着挪回自己的船上。
“快。”诺灵顿轻声说,他转身面对她。
“千万别去海难湾。”他力劝她,“贝克特知道兄弟会的事,我担心他们中间会有叛徒。”
伊丽莎白摇摇头,眼神伤感地说:“已经太晚了,你不能获得我的原谅。”
“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谅。”诺灵顿说。
他很清楚,没有办法为自己的错误开脱,虽然他当初只是想做一名好士兵而已。
他只希望自己能让伊丽莎白明白,经历了所有这些,尽管她很令人遗憾地渴望海盗的生活,他对她的爱却从没动摇过。
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伊丽莎白看到了他眼里的悔恨和感情。
最终,她相信了他。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很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而且他为此感到抱歉。
“和我们一起走吧。”她说。
诺灵顿犹豫了。
“詹姆斯,跟我走吧。”伊丽莎白拉着他的手说。
诺灵顿的内心被撕扯着,他非常渴望和她一起走,虽然这有悖于自己作为一名皇家海军的天职,但首先,帮助他们逃走已经违背了他的天职。
他也确信一旦自己的叛变行为被发现,他将陷入极大的麻烦。
但他还是选择了站在伊丽莎白这一边——海盗这边,或许他真的应该跟她走......
他看了一眼那队荡回到自己船上的华夏船员,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成功逃脱了。
“是谁在那儿?”一个声音从暗处传来,一个人影拖着脚朝他们走来。
诺灵顿迅速转身,拔出长剑,这个时机被打破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站在哪一边,他会始终站在哪一边。
“快走!”他对她大叫,“我会追上你的。”
“你撒谎。”伊丽莎白说,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在撒谎。
诺灵顿看着她的眼睛:“我们的命运早已纠缠在一起,伊丽莎白。”他说。
“但永不会结合。”他冲动地把伊丽莎白拥入怀里,吻了她,但只一会儿,他就把她往绳子方向推。
“走!马上!”他大声说。
伊丽莎白极不情愿地跨过船舷,抓住绳子。
她现在是皇后号的船长了,她的船员们需要她,可或许詹姆斯也需要她。
伊丽莎白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便开始摇晃着穿过海面,她只希望诺灵顿能很快赶上来。
在此时的荷兰人号上,那个慢慢移动的人影已经来到了灯笼投射下来的光环,那是“靴帮”比尔。
这个老海盗不很清楚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的脑子不清不楚,不时掠过一些模糊的思绪和记忆,透过困惑的浓雾,他认出了一个认识的人——伊丽莎白,他儿子的挚爱。
她正沿着一条绳子向外爬,他脑子的一小部分折磨着他。
他知道这样不对,荷兰人号的船员永远与荷兰人号在一起。
“没有人能离开这艘船。”靴帮说。
“退下。”诺灵顿说,“这是命令。”
“船员中的一员。”靴帮含糊不清地说:“这艘船的一部分。”
诺灵顿开始意识到这不是一名普通的水手,这位已经远远超出了其他人。
他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变成了这艘船的一部分,并开始失去自我,这让他变得很不可捉摸。
“别激动,老兄。”诺灵顿说,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镇定。
但一切都太晚了。
“全体船员!”靴帮用令人吃惊、极大的声音吼道:“全体船员!囚犯逃走了,全体船员!”
船员们很快从四面八方飞快地冲到甲板上来。
伊丽莎白刚爬到绳子一半的地方,她听到了这场骚动,回头看。
她看见荷兰人号上的水手们正在袭击诺灵顿。
“詹姆斯!”她大喊一声,她绝不能让他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
她开始爬回荷兰人号。
可她的所作所为被诺灵顿看到了,诺灵顿掏出手枪朝船缆开了一枪。
船缆啪的一声断了,失去了固定的绳子朝皇后号方向摆动,伊丽莎白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她吐着水,沿着绳子向上爬,双手交替使用,爬上了自己船的甲板。
皇后号已经快速朝黑暗处驶去,把荷兰人号甩在身后。
当皇后号距离危险越来越远时,黑珍珠号却离危险越来越近。
在广袤无边、空无一物的大海中央,漂浮着一座形状奇特的岛屿:海难岛。
这个岛是中空的,岛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水湾。
兄弟会就将在这里碰头。
黑珍珠号正迅速靠近这座岛,巴博萨站在方向舵舵旁的卡顿身后,密切关注着海面。
“注意,保持警惕!”他告诫卡顿,“这儿被称作海难岛不是没有理由的,岛上可有海难湾和海难城!”
杰克把帽子往后斜了斜,仔细审视着他俩。
“你知道。”他说,“对于所有擅长最狡诈、最两面三刀的思维的聪明海盗来说,我们在给东西取名字这个问题上,是很缺乏想象力的一拨人。”
“是这样。”巴博萨赞同地说。
“暂时离开一下,卡顿先生。”杰克说着,走过去自己接过了方向舵。
“前面有危险的逆流,恰好可以证明一下导航的技术。”
黄昏渐渐来临,黑珍珠号径直驶向高耸的崖面。
海盗们聚集在船舷旁,个个表情堪忧,杰克无疑正带着大家直接朝岩石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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