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的病床前,竟凭空多出了两只面目狰狞的小鬼。
小鬼看着阿飞,吐着长长的红舌头,用嘶哑的声音交谈着。
“他快不行了吧?咱们守着有用吗?还能附身不?”
“附身肯定不行了,这背锅侠是不是傻呀,借钱也不问别人拿去怎么用,运被人借走了都不知道,真是白白跟他这么久。”
“大不了死前吃点魂体补补咯!”说着,用大红舌头刮过阿飞的胸口,一脸的享受,“健康的男性魂魄,就是香,吸溜!”
阿杰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嘴巴。
他也算是跟着三爷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可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见,这可比枪林弹雨可怕多了!
乔若溪笑了笑:“别害怕,你们这儿的医院,这玩意儿多了去了,别看他们长得丑,却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是看着比较吓人罢了。”
阿杰依旧连头都不敢抬。
“胆子也太小了……”乔若溪摇了摇头,手一挥将两个小鬼给赶走了。
“他们走了,起来吧。”乔若溪淡淡开口。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阿杰才终于又睁开了眼睛,果然刚刚的小鬼不见了,只剩下阿飞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这会儿他也终于看清楚了,阿飞浑身上下都覆着一层黑气,那黑气如同树叶的经脉,正一点一点朝着阿飞的心脏处侵蚀。
“这……怎么会这样?”阿杰喉头哽咽。
“你可以理解为死亡倒计时,当经脉到达心脏位置的时候,阿飞就没命了,中指连接心脏,当中指这条线到达指尖,便倒计时结束了。”乔若溪翻开阿飞的手,淡淡开口。
阿杰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太太,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阿飞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没了,他被借走的运,难道就要不回来了吗?”
乔若溪掐指一算:“办法自然是有的,对方若是肯还钱,这运便也能一同归还,一切都将走回正轨。”
“不过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我用针灸吊住他的心脉,最多坚持五天,第三天会短暂地回光返照,第四天急剧恶化,第五天命垂一线,第六天一命呜呼。”
阿杰一听,眸子里瞬间有了希望:“太太,求您先吊住阿飞的心脉,还钱的事情我去跟伯母说,阿飞是伯母唯一的儿子,她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阿飞出事的!”
乔若溪笑了笑:“不到最后一刻,她未必会信,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
说完,乔若溪便拿出针包,替阿飞扎了针。
重症监护室外,老妇人激动地直跳脚,拽着医生的胳膊:“你看不见吗,她在虐待我儿子,给我儿子扎针,你快进去阻止啊!”
医生看了裴三爷一眼,劝慰老妇人:“那是三爷的太太,而且那手法是针灸,没毛病,再说她没理由害您儿子啊,您别激动。”
老妇人恶狠狠地瞪向医生:“那里面躺着的可是我儿子,我怎么能不激动,你是不是也怕得罪三爷?”
医生有些不耐烦了,揶揄一笑:“你不怕得罪你去和三爷说啊?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这重症监护室一天的费用是五万,还不包括用药,这些费用如今可都是三爷出的,如果得罪了三爷,会有什么后果,您应该清楚吧?”
老妇人一噎,这如果要她付,没几天就能掏光她的家底啊,于是讪讪闭了嘴。
见乔若溪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老妇人踟蹰着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看着,就听乔若溪和医生开了口:“叫人进去看看吧。”
这是针扎坏了?
老妇人咬牙切齿,几度想要冲上去和乔若溪理论,可在看到裴三爷紧紧握住乔若溪的手,嘘寒问暖她是不是累了的时候,又打了退堂鼓,继续守在玻璃窗前。
医生一出来,老妇人便迎了上去,红着眼睛问:“我儿子怎么样了?是不是情况更坏了?”
说着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起来:“儿啊,你的命好苦啊……是妈无能啊,眼睁睁看着你变成这样,你死了,妈也不活了!”
主任医师一脸的无语,烦躁地打断了老妇人的哭声:“你这做母亲的怎么这样,就不能盼着点好?你儿子脱离危险了,不过还需要观察,你还不快谢谢裴太太?”
老妇人愣了愣,而后破涕为笑:“真的?我儿子脱离危险了?我就说嘛,我儿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哎哟,老周家,老吴家保佑啊!”
医生看着老妇人摇了摇头,走到乔若溪身边,虚心求教。
“裴太太,之前病人的生命体征原本已经非常弱,可您针灸以后,他的生命体征居然恢复到了正常数值,请问您是怎么做到的?”
乔若溪刚要说话,就被裴曜洲打断了:“没看到裴太太现在很累吗,什么都要问若溪,我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主任医师挠了挠头:“对不起啊裴太太,是我太心急了,您辛苦了!”
乔若溪笑了笑:“我只是用针灸吊住了阿飞的心脉,让他暂时脱离了危险,其他的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你们还是要密切观察病人的状况,尤其是五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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