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只花瓶一排开，洛逾白就皱起了眉头。
在洛老爷子耳边低语：“爷爷，这顾老，未免也太为欺负人了。”
洛老爷子却依旧笑眯眯的：“紧张什么，你学学若溪丫头，处变不惊。”
洛逾白笑着摇了摇头：“是，您俩这脾气，倒像是更像亲祖孙。”
洛老爷子瞥了洛逾白一眼：“还不是你不争气，让裴家那小子抢了先！”
洛逾白：……
顾老爷子扬着下巴，看向乔若溪：“怎么样，这赌你还打吗？”
乔若溪点头：“当然。”
她迈步走到桌前，戴上了白色手套，拿起了第一只花瓶。
“有件事情，还得请教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冷笑一声：“你说，我对小辈向来宽容，现在承认错误，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乔若溪红唇微勾：“顾老爷子误会了，我只是想请教一下，这赝品价值多少？”
顾老爷子高傲地仰起头：“顾氏出品，就算是高仿，一只市价也能达到一百万！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若溪放下手中的花瓶莞尔一笑：“以防万一，咱们事先说好，若我失手打碎了赝品，照价赔偿，您若答应，我便开始鉴定。”
顾老爷子奇怪地看向乔若溪，赝品摔坏还要赔偿，这丫头怕不是傻吧？
洛老爷子乐呵呵地笑着：“若溪丫头就是思虑周到，顾老，我僭越做个见证，但凡打碎赝品，照价赔偿，让孩子安心鉴定，可好？”
有保障，有钱赚，顾老爷子自然乐意，点点头：“行，洛老都开口了，便这么定了。”
乔若溪直接签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放在桌上。
顾老爷子越看越觉得心里发毛。
总觉得乔若溪在盘算什么坏主意，可又觉得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坑得了他。
“顾老，你们顾家这仿造古董的技术可以啊，成色，甚至连玉器的纹路都一样，这技术当真是厉害啊！”洛老爷子的声音打断了顾老爷子的思绪。
顾老爷子连忙开始推销：“那是当然，若是咱们两家合作，无论您想要什么成色的玉器，我都能给您弄来，这做玉器生意最怕的就是造假，不过只要有我在，绝不可能让您吃这个亏！”
洛老爷子揶揄：“这万一你们以次充好，拿着假货来，我们是不是也看不出来呀？”
顾老爷子顿时笑容一僵：“洛老，您这可是多虑了，我们骗谁也不敢骗您呀！”
洛老爷子笑着摆手：“我就是开玩笑的，咱做生意都讲究一个以诚为本，如果连诚信都没有，市场和消费者，第一个容不下。”
顾老爷子心口一紧，总觉得洛老爷子这话里有话。
不过再看洛老爷子笑容满面，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乔若溪。
这一次乔若溪连手套都没戴，只是挨个从几个古董花瓶前依次走过去。
“弟媳妇儿，你真会鉴宝啊！”裴曜日飘在一旁，好奇地问。
乔若溪唇角扬起，用心念说了两个字：“不会。”
裴曜日惊呆了：“所以，你是逗那顾老头的？”
“倒也不算，但凡是古董，必定经过多人之手，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这样的物件上都会自带灵气。”
“反之，仿造品就没有。”
裴曜日凑过去一看，还真是。
只有第二只花瓶的周围覆着着一层幽蓝色的暗光。
若不是他跟着乔若溪修炼了这么久，根本无法察觉。
“牛啊弟媳妇儿，顾老头这回脸丢大了，我已经期待他开记者招待会公开道歉的那天了！”裴曜日叉着腰，一脸的幸灾乐祸。
乔若溪挑眉：“这事儿，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见乔若溪在第二只古董花瓶前站了半晌，顾老爷子心里一咯噔。
紧接着，不好的预感就应验了。
只听乔若溪开了口：“只有第二只花瓶是真古董，其余都是假的。”
那一瞬间，顾老爷子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
怎么可能！
若说二选一，选对了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洛老爷子放水。
但这十件古董花瓶是他带来的，也是他惯常用来炫耀财力和技术的手段之一。
几十年来，从来没人猜对过。
乔若溪到底是怎么猜到的，难道真的有特异功能？
“顾老爷子，我说的对吗？”乔若溪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声对于顾老爷子来说，无异于催命。
如果承认是对的，不仅丢了面子，和洛家的合作也得泡汤。
最重要的是，他还得在记者招待会上公开给裴氏集团道歉。
这将是他顾华强这辈子受过的最大侮辱！
可……如果他不承认呢？
顾老爷子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另一个想法。
“你说错了，这是赝品。”顾老爷子决定睁着眼睛说瞎话。
如此一来，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您确定？”乔若溪反问。
顾老爷子眸光有些闪烁：“不信，你可以问鉴定师。”
“老许，你也鉴定一下，若溪说的那个花瓶，是不是古董？”洛老爷子依旧笑容满面，让人瞧不出异常。
被叫到名字的鉴定师立刻上前。
戴手套的时候和顾老爷子对视了一眼，这才将第二只花瓶拿起来，装模作样地仔细观察。
“洛老爷子，顾老爷子，依我的经验来看，这只花瓶确实是赝品，不过仿得十分真，乔小姐鉴别不出来，倒也不奇怪。”
鉴定师一番话说得圆滑，谁也不得罪，小心翼翼地将花瓶放下后，便又回到角落里当透明人了。
“洛老，这下您相信了吧，鉴别古董不仅是眼力活儿，还需要常年经验积累，年轻人还是谦虚些好，自不量力是会吃苦头的。”
“这只花瓶真是假的吗？”
顾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乔若溪再次脆声打断了。
转头一看，顾老爷子险些腿软坐在地上。
只见乔若溪单手拎着花瓶，一会儿高举，一会儿摇晃，还用用力敲击瓶身，发出一声声脆响。
“乔若溪，你在做什么，快把花瓶放下！”
顾老爷子颤抖着声音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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