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大雪落下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大雪一直下到我们早晨六点起床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那天的雪下了有一尺厚,通天通地,满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闹钟响了,我们零零星星的开始起床,洗漱,到厕所排队撒尿。外边大雪封门,这早自习依然得上。
我们趟风冒雪的从宿舍楼走到教室,三百米的距离,深一脚浅一脚的足足走了七八分钟。等到了教室,一看班里,也就零零散散的坐着二十几个住校的学生。
这种情况可以理解,除了这些个住校的,剩下那些跑校生,有的人住的很远,距离学校五里地的人也有。
雪后路滑,跑校的肯定要来迟了。
我知道副班长常钦就住的很远,他家都出了城西了,还在五中的西边,柳河公园的旁边,差点儿去了应县。
也亏常钦个子高,快一米八了,每次从家里出发来学校,他至少提前四十分钟出发,路上骑着他的大二八得奔波小半个小时,中间经过三个红绿灯。要知道小的可怜的浑源县城一共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红绿灯。
因为副班长的家离得远这个事儿,班主任个孬还在课堂上转门夸奖常钦了:“有些人,你们不要老是三番五次的迟到,把那觉少睡会儿,晚上回去早睡会儿,你们要向副班长常钦同学学习,你们看看他家离得那么远,哪天不是前几个进班。”
那几个经常迟到,经常在后边站着的同学羞的低下头啥话也不敢说。
常钦为人和善,在班里人缘很好。作为副班长,他这方面的确表现的很好。班里的同学们都是赞同的。
班里。我对面的亮子和明子跟我一起进班的,我们在同一个宿舍,来的路上还给对方喂了几个雪球,这个时候他俩正爬桌子上迷糊,旁边的管子也是。
十二还没来,我两个同桌,左边的六子同学也没来,右边的毛毛同学在叽里咕噜的背单词。
我往前边一组二组的几个同学看去,只见凤凤,毛晓乐,代亚茹,她们几个女生在打开书本准备背东西。我再往自己旁边四五六三个组一瞅,只见到位的几个人都懒洋洋的爬在桌子上打瞌睡。
明子背后的六组,八个人来了六个,狗子,大面,根儿哥,萨达姆,二胖,二耨,六个人都爬在桌子上打瞌睡。剩下两个跑校的常钦和杀猪的还没到。
我背后是四组,八个人来了四个,楠楠刚进来坐下一边拍打身上小雪花一边嘴里喋喋不休的“妈呀,好大的雪,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啦,下课就打雪仗去。”
好像只有楠楠斜对面的头子精力最旺盛,头子是学过武的,他就喜欢这种动手动脚的时候,头子接过楠楠的话茬“这个可以有,看我今天怎么整你。”
楠楠是班里性格最像男生的一个奇女子,论学习没她,你说搞对象啦,打架啦,玩儿啦,哪哪儿都有她的身影。
说着,头子便推了推旁边的另外两个人“起来啦,别睡了,个孬进班啦。”
头子一声响。后边三个组爬倒的人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坐直了身子,开始装模装样,搬开笔记本就开始背。
个孬确实来了,今天早上早自习是历史课。半分钟后个孬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个孬把羽绒服连着的帽子取下来,两只手戳一戳,放嘴边哈了口气,才对同学们说“今儿早自习就不上了,全班出动去你们自己的领地铲雪,扫雪。”
接着个孬又往学生堆里扫了一眼,他一看,体育委员杀猪的没来,副班长常钦没来。就对李毛毛斜对面的范帆说“范帆你组织一下,好好的分配一下。老师回去戴个手套,一会儿也过去。”说着他就推开门出去了。
班里后边几个组立马就炸锅了。终于可以不上早自习,出去玩儿雪了。特别是头子,都兴奋过头了,站起来就去后门那儿拎着那个最大的铁锹往出走。
那是个专门铲雪的大铁锹,头有一米长,班里有三个铲雪的铁锹,一个大的,两个小的。
接着,那些个平时有力气没处使的半不大小伙子们纷纷跟着头子,扛着铁锹,拿着扫把和簸箕就出了教室。只见队伍里只有楠楠一个女生。她戴着花手套,拿着长扫把跟在大面的屁股后边,好像一只猪后边跟了只小喵咪。
班长站在讲台上指挥。眼看着人们都拿着工具离开了教室,只见一组二组几个爱学习的女生不情不愿的坐在原地不动。依旧如故的两眼盯着她们面前的笔记本在往脑子里塞东西。
班长就走到一组二组中间对她们说“来来来,刘氏七姐妹们出动了,个孬都说了,是全体成员都行动,你们不要搞特殊。”
班长说的“刘氏七姐妹”是指班里七个姓刘的女生。她们这称号是前任班长头子给起的。
之所以把七个女生起这么个称号,是因为她们七个女生里有六个女生的名字特别相像,就像一个八生的,简直就是西游记里的七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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