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的失恋我也多少可以明白,十二太风流,从来不缺女人,可是他却和自己的初恋不能走到最后。
在天津港卖车效益不好,公司里八个人,三月底的一天,张总突然很委婉的宣布,公司要裁员了,裁员三人,我就在被裁的三人之内。
当时我就怀疑自己这样的生活是不是有意义,我就想,反正每个月一分钱也攒不下,还不如直接出去流浪的好,流浪到哪儿算哪儿,走到哪儿钱花没了,就在当地住下来,继续打工赚钱,便打工把那个城市转遍,然后再出发。
就在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牵着羽禾的手走在那个三岔路口,羽禾向我炫耀,说,我哥结婚了,妈妈可为哥下血本了,三十万的房子不买,花了八十万给他买了一套房子。我勉强的听着,之前分手还是因为买不起房子的缘故,我知道羽禾那是在说给我听。就是学校后边雷鸣他家那儿, 旁边是雷鸣家的菜园,西红柿都长到篱笆外面了,有五六个长的又大又红的西红柿,伸手就能够得着。这时白思雨骑了一辆自行车过来了,她远远的看到我牵着羽禾的手,还和她勾肩搭背的,于是她过来跟在了我们身后,我放开拉着羽禾的手,过去从后边拉住了白思雨自行车的后座,白思雨就用力往前蹬,把我还拉着绕了两大圈。后来我们三个人就站在篱笆外聊天。我随手从不远处挑了一个一只手可以握住的西红柿摘了下来,用手摸了摸上边的土,就咬了一口。
羽禾说“不怕主人骂你啊。”我说怕什么,“这园子是雷鸣家的,雷鸣跟我关系铁着了。”话说的中间,雷子的妹妹推开园子的后门篱笆迈了出来“好啊,雨凡你拿我家西红柿。”我一看,原来是雷子的妹妹,她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里边放着刚从园子里采的西红柿,扁豆角,还有两根黄瓜,我嬉皮笑脸的说“看你家西红柿长的诱人,路过刚好渴了。”雷鸣妹妹淡淡一笑,走过来从篮子里掏出两个小西红柿递给羽禾和她表妹白思雨“就懂自己吃,都不懂给两个姐姐。”说着转眼又对羽禾和思雨说“那边有水井,过去洗洗。”
“对了,你哥最近在不在家?”我问雷鸣妹妹。
“不在,不过他最近就要回来,你过几天来找他吧。”之后我又跟思雨他们聊天,原来思雨是要骑车去找他爸的,路过碰到我们。
(注解:分手有房子一半的原因——雷子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梦里的地点儿是九年前老家雷鸣家旁边那个路口,梦里的场景很真实,老家的人应该都记得那个路口,后边是村里的学校,小学在那儿读了五年,左边是通往玉皇庙的必经之路,前边就是雷鸣家,旁边是个挺大的菜园子,外边是篱笆墙,顺着篱笆边上的小路走五十几米就是一口井,全村人吃水都来这儿担水,这是一口终年不枯,养育了家乡几代人的泉眼。家乡已经不复存在,而那个地方依旧记得很清——白思雨是羽禾的表妹,梦里思雨尽然有了爸爸,思雨的老爸在思雨刚出生时就车祸不在了——其实牵着羽禾的手走在那儿之前,梦里还发生了很多事儿,只是之前的事儿醒来后都忘了,只记得这一个片段。还有——以前的家乡是山坡上的村子,自行车是没法走的,梦里思雨尽然是骑车去找老爸。)
梦终归是梦,梦醒了,生活依旧得继续。
这一年我25岁,我又走上了失业的道路。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在我被裁员的第二天,我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天津,天津确实不适合我待,想想去年六月份毕业以后我离开天津,想想前年实习的时候我离开天津,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离开天津。
走的时候小霞子在天津火车站等候我。我们约定好了小霞子要送我最后一程,这是个和我有些故事又没多少故事的甘肃女孩儿。
小霞子在天津站的一家小酒馆请我吃了饭。走的时候她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知道,此去经年,再见之日便是遥遥无期。
我买了张去太原的火车票,我准备先去太原投奔头子,然后再做打算。
这时,火车穿过山洞,穿过黑夜,穿过八百里太行山,火车还一直在往前开,几个小时以后终于又到了一站,面前的小姐姐敲了敲我们面前的小桌板,我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原来是做了个梦。
“米午阳,某某站到了,这一站要不要下车?”坐在我面前的陌生小姐姐对我说。
“不下,再坐几站吧,这一程我的目的地是太原。”我望了望窗外巍峨的太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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