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危险声音
“是你?”
陆子航脱口而出,送诺诺去陆家的竟然是亨利!
但亨利听不见陆子航的疑问,他的声音通过走廊墙角的喇叭,一层层扩散,每一层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就好像整栋病房大楼都被他占领了似的。
“俗话说礼尚往来,你拔除了我的左膀右臂,我也得送你一点回礼,咱们之间才算扯平,对吧?”
“不要急,损失两个人我还担待得起,咱们慢慢玩。”
“记住,这一场游戏,没有退出,只有你死或者我亡。”
亨利说话的时候,陆子航立刻示意胡三找人去包围医院的服务台,喇叭由医院的总服务台控制,人一定在那儿!
胡三速度很快,领了几个人过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陆子航,我很期待接下来你的表现,千万别让我失望了。”
然后,再没了声响。
喇叭安静了下来,一如之前那样,像个无用的摆设,整栋病房大楼也重新恢复了安静。他们俩面面相觑,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江尔蓝才艰涩地开口:“也就是说,诺诺落在了亨利手里?可他为什么不借此威胁我们,反而把孩子送去了陆家?”
孩子一旦回到陆家,虎毒不食子,就算陆老爷子再不满意,也不至于会让他陷入危险。
亨利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陆子航也一时陷入了沉思,眼前的谜团太多,亨利的诡谲无常远非程然能比。
他叹一声:“看来,我们只有回一趟陆家,才能知道了。”
不多时,胡三回来了,拎了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如同拎了一只小鸡。
“总裁,亨利那段话就是他拿了一支手机在服务台放送的。”胡三皱起一张脸,“没有其他人了。”
那个干瘦的中年人脸色蜡黄,身上套了一件土蓝色的粗布衬衫,不太合身,像是套了个麻袋似的。
他的头发油腻腻,好像很久没洗过了,生得贼眉鼠眼,眼珠子不断往四周瞟,一看就是个心术不正的。
他偷偷打量陆子航,被他抓了个现行,湛黑的眼眸冷冷地扫他一眼,立刻便乖了,低眉垂首,一副恭敬模样。
“你是亨利的手下?”
猴子样的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怯怯地垂下头:“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说的亨利是谁,我在这条街上住了好多年,街坊邻居都认识我的,‘丧狗’啊!”
陆子航抛去一个眼神,胡三立刻心领神会,悄悄让人去核实他的话了。
“你说不认识亨利,又为什么会帮他发布消息?”
那男人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指向手机:“你说那个啊?”
他一下子就不怕了,上前一步想与陆子航套近乎,却被拦住了,娓娓道来:“真是误会一场,有个黑衣人在街上拦住我,说给我一沓钱,让我帮个忙,拿着这个手机来医院的保卫科,待手机响了,就摁下外放键,把通话内容通过喇叭放出来。”
“我原本是嫌麻烦不想答应的,但一看他竟然给了两万块,我就没忍住答应了。我买了一条中华烟,让保卫科的人分了,暂时借用了喇叭,手机响了我就按照那个人的话把内容外放了出来。”
“至于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就被你们抓到这儿来了。我真的只是随手帮了路人一个忙,完全不认识那个黑衣人,这位先生,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搞我,我去找他啊。”
那中年男人似乎胆子很小,说着说着身形就萎顿了下来,膝盖弯曲,比站直了足足矮上半个头。
他本来就不高,现在更显得矮了,江尔蓝都能轻易看到他的头顶,模样猥琐,江尔蓝侧身不想再看见这张脸。
不多时,前去查证的手下就回来了,悄声禀报:“总裁,我用他的照片前去问过了,他没有说谎,的确是住在这附近的老住户,外号‘丧狗’,是个小混混。”
“老板,我真的是无辜的,不认识你的仇人,你就放了我吧。”丧狗满面堆笑,嘻嘻哈哈地求饶。
“无辜?可不见得。”陆子航忽然出手如电,两根手指夹住他的手腕,视线往他的手上一瞟,“那枚戒指,是抢来的吧?”
丧狗大惊失色,下意识想藏起自己的手,又忽然反应过来,戒指不会说话,立时底气就足了,瓮声瓮气:“呐,不可以冤枉好人!这是我自己的戒指,怎么会是抢来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难不成你叫它一声,它还会答应?”
“我刚说这枚戒指是偷来的,你的慌乱就暴露了真相。”
丧狗挺了挺胸膛,仿佛是膨胀的气球,和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只凭这个就能说我偷来的?这位先生,你莫不是该去看一看脑神经科吧。”
“找死!”听他这么说陆子航,胡三怒从心起,扬手作势就要狠狠扇他,却被陆子航拦了下来。
“死到临头了,还不坦白,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点!”陆子航捏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有机会销毁戒指,“这是一枚黄金花戒,适合你女士佩戴,而且以这种小清新的花样来说,应该是年轻女子会喜欢的款式。”
丧狗神情紧张,但还不肯认错,负隅顽抗:“那又怎么样?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一个大老爷们不能买女士花戒?”
湛黑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光,陆子航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把这枚戒指戴在尾指,但它分明是某个牌子的婚戒系列,佐证了它的号型不适合你。不过也对,它压根就不属于你。”
他逼近一步:“而且仔细看,能发现戒圈变形了,上面还夹了很细的一根丝线,一看就是女士衣服上的线,是你强抢时留下的。你应该刚抢来这枚戒指没多久,甚至还没洗过手,没能把这条丝线冲掉。”
丧狗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刚刚入夜的时候,他的确恶从心起,抢了一个路过偏僻小巷的女人。
就在他准备了一泡眼泪,准备上演一场悲情大戏,诉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时,江尔蓝忽然拉了拉陆子航的衣袖。
她的表情凝重:“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大家都屏息凝神,那声音愈发明显了。
嘀嗒,嘀嗒……
像水滴,似走钟,还像——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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