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兴是你父亲,你自然为他说好话,但对外人,他可能是另外一种样子。”
程然冷漠以对,耷拉的发梢缓缓滴下一滴水珠,滴落在锁骨上,顺着胸膛的纹理缓缓往下滑。
“那么,你和卓淑珍又是什么原因,认为一定是江德兴举报了夏广庆呢?”陆子航翘起二郎腿,身子微微往后仰,双手叠放在腿上,淡淡开口。
程然冷哼一声:“我爸虽然入狱了,可他在c市混了这些年,人脉还是有一点的。当年负责侦办这起案件的一个工作人员,亲口告诉我妈,检举材料就是从江家送来的。”
陆子航冷了脸,连一丝笑意都欠奉:“你又怎么知道,那工作人员是和你爸真的关系好,而不是在骗你们孤儿寡母呢?况且,江德兴就算只是个小商人,也不见得会那么傻吧,检举材料从自家递出来,岂不是在告诉大家,就是他举报了夏广庆?”
他犹嫌不够,抽丝剥茧般一条条数出来:“你爸临死之前,还知道拼尽全力,保全妻儿。江德兴难道就不会想到保全家人?就算要检举你爸,他完全可以遮遮掩掩地递交一个匿名材料,只要犯罪证据充足,你爸的下场一样是个死字!”
“那……”程然的眼眸闪过一丝茫然,他着急地找借口,“也许有人允诺了给他报酬,但前提就是,他不能匿名?”
陆子航不屑地笑了笑:“凭你也能把星辉做大,没少借唐家的力吧?举报夏广庆后,江德兴可得到了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据我所知并没有,江德兴的崛起是凭着稳打稳扎,花了数年才慢慢起家的。”
程然站在原地,脚下滴落了一滩凉水,表情固执,像是个不肯认输的孩子,沉默以对。
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开口:“那人没必要欺骗我们!”
言下之意,似乎并不相信陆子航的推断,依然坚信卓淑珍灌输给他的仇人论。
“蓝蓝,走吧,有些人想守着别人告诉他的答案,糊涂过一生。可咱们不学他,到底是谁把这盆脏水泼向江家,我一定会为你查清楚的。”
陆子航面色平静,审视的目光在程然脸上滑过,牵起江尔蓝的手往外走去。
走出书房时,江尔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程然的脸上一片茫然之色,似乎连他也有些迟疑了,不知七年前费尽心机潜伏在江家,并花费了两年时间把江家一举覆灭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他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书桌上的一架相框,那是他的单人照,可是夹层里还隐藏了一张不能见光的全家福。
想到母亲,程然的定了定心神,是对是错,也许只有母亲才能告诉他。
陆子航开车离开程家,车子刚转过路口的第一个弯道,江尔蓝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陆子航平视着前方,关切地问。
江尔蓝的细眉微挑,扭头朝后面看去,片刻之后才低声答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方才经过一辆黑色的小车,一晃眼好像看见了卓淑珍和一个年轻女人。”
“那辆黑色的小车在哪里?”陆子航缓缓降低了车速。
他一向信奉主动出击,若是遇见不妥的地方,必要查证个清清楚楚才肯放心。
“就在程家出来的第一个路口,那辆黑色小车停在路边。”
随着江尔蓝的指路,陆子航立刻调转车头倒了回去,这一次他放慢了速度,开过那个路口。
隔了半条马路,江尔蓝清楚地看见了卓淑珍,以及她身边那个女人的侧脸,心里一沉。
“看清了吗?”陆子航问。
“看见了。”
听出了江尔蓝的语气低沉,陆子航把车缓缓停在路边,转头凝视着她的脸,柔声问:“怎么了?”
江尔蓝抿了抿唇,眸光微暗,声音低沉:“卓淑珍和裴亦彤在一起。”
陆子航也怔了一怔,这说明裴亦彤背叛了她和江尔蓝的交易。
“裴亦彤就是养不熟的一只白眼狼。”陆子航看着她阴沉的脸,心疼地替她顺气,把裴亦彤撕了的心都有!
江尔蓝只低沉了片刻,很快又深吸了一口气,赶走了心中的阴霾:“算了,其实我一早就知道,裴亦彤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我给的那点好处,怎么能栓得住她呢,转投他处也很正常。”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享受到了攀上程总裁,靠丑闻出名的甜头,她只会野心膨胀,越来越想要更多。”陆子航倒是一直很冷静,像裴亦彤这样的人,他在生意场上见过不少,早已见惯不怪了。
江尔蓝颔首,表示认同:“其实,从她愿意靠丑闻出名,我就有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倒戈了,我倒是很好奇,卓淑珍会许给她什么样的好处呢。”
陆子航一脚踩下油门,往城北的暂住地驶去,语气满不在乎:“这还不简单,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问一问知道了。”
江尔蓝没想到,他说的问一句,果然是问了韩毅一句。
抵达幸福里的时候,韩毅那边已经传回了确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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