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晴天霹雳砸中,宋哲惊得目瞪口呆,浑身一震,眉头瞬间紧皱,恶狠狠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江尔蓝的笑意更浓了,慢条斯理地讲:“告诉你一个真正的内幕消息,三号地附近将会兴建一个廉租房基地,到时候你的影视基地旁边,就会是个城中村。”
“噢,对了,城中村附近听说已经开工了好几个小工厂,想必周围的环境也会变得很不错,我就预先祝你的影视基地招商引资顺利啦!”
文化产业,一般都要求附近环境良好,而且居民较少,才能保证吸引来大批的游客。
若是周围素质低下的居民特别多,完全抢占了提供给游客们的资源,那么,还有谁会来这里游玩呢?
就算基石集团不搞文化产业,而是改回老本行,兴建公寓地产,周围都是廉租房,公寓小区又怎能卖得出高价?
无论怎样想,结局都是一个赔字!
宋哲浑身冰凉,额头上却沁出了大颗的汗珠,他可是押上了总裁的位置啊,这一仗不能输!
把前后串通一想,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本就是个陷阱!
“江尔蓝,是你陷害我!”
宋哲的手指向她,粗胖的手指微颤,就连声音也跟着颤动。
江尔蓝莞尔一笑,意味不明地抬了抬细眉:“话可不能这么说,没人逼你报价。”
是,她说得对,的确没人逼他上钩。
宋哲的嘴巴里泛起一股浓浓的苦涩,让他无法歇斯底里地发泄出来,颓然地辩驳:“我询问的那些专家,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吧?”
一瞬间,他似乎老了十岁不止,眼角的皱纹再也藏不住,统统暴露出来。
陆子航点点头,一点也不避讳:“对,无论是赫赫有名的评估专家,还是房屋管理局的官员,都是我安排的。”
早已料想到这个答案,可亲耳听见陆子航说出来,宋哲还是几欲昏倒,连忙扶住了一旁的桌椅,才勉强站住。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的眼眸变得浑浊,仿佛蒙了一层黄色的雾霾,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悲伤、失落、愤慨……
“为什么?你怂恿施玉燕和孙家兄弟合作,对我的儿子下手时,怎么没替我问一句为什么?”
“你与施玉燕狼狈为奸,隐瞒了二十年的奸情,还想侵吞江家的时候,怎么没替我的父亲问一句为什么?”
“你联合唐家,买通杀手,意图制造车祸害死冯素媛,侵吞她的嫁妆时,怎么没替冯素媛问过一句为什么?”
江尔蓝蓦然回身,双目如炬,愤恨地盯住宋哲的脸,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我……”宋哲颓然地瘫在她脚下,仿佛是一滩烂软的泥巴。
不知何时,纪思嘉从门外走进来,把他们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只觉一阵畅快。
她没有证据把宋哲送入监狱,实在是人生的一大遗憾,但她会坚持不懈地努力,把这个烂人打入十八层地狱,并且叫他永不能翻身!
“宋哲,你以为一号地只是我们随便拍下的吗?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新一年的政府规划里,那块地附近将兴建一个超大型的森林公园。一号地联合江家以前的工厂用地,恰好可以围成一块规整的地皮,想必公园建成后,那一片的房价应该会飙升吧!”
纪思嘉的下颔微微上扬,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可能他已经不记得了,小时候她也曾唤过一声“姨父”。
那时候,宋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刚迎娶冯素媛过门。
冯素媛生得漂亮,两人的感情正在蜜月期,好得蜜里调油。她将丈夫带回冯家参加家宴,席间,有个小姑娘怯生生地喊了他一句“姨父”。
二十年后,那个小姑娘已经长大,挺拔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给他最后一击,言语间充满了鄙夷。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跳起来咬人,江尔蓝戒备地扫了瘫在地上的男人一眼,把纪思嘉拉走了。
她有太多事情想问纪思嘉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拍卖现场?一号地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细想起来,马克给她资料的时候,的确提过这次的拍卖品里,最好的是一号地,但她当时挂心是否能引宋哲入局,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纪思嘉飒爽一笑:“我坐在角落里,又进来的晚,你没看见很正常。至于一号地,是马克的意思,若你们不出手,我就会代他拍下。”
陆子航闻言,面色陡然一紧,赶忙上前一步,搂紧了江尔蓝的腰,催促着三人赶紧出去。
江尔蓝看在眼里有些奇怪,这次设局宋哲,可谓是一帆风顺,怎么会在一向淡漠的他脸上看到紧张这种情绪?
直到深夜,把孩子安顿睡着,陆子航关上房门,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我猜一下,你想说的事情,与白日拍卖的一号地有关?”江尔蓝蕙质兰心,很轻易就猜到了。
陆子航的神色复杂,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江尔蓝扔了个柔软的抱枕过去,笑道:“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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