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江尔蓝手指的方向,陆子航也发现了朱飞。
他一个腾跃,径直翻过两个卡座,一个箭步冲进热闹非凡的舞池里,抬手掐住了朱飞的脖子,厉声质问:“朱飞,我的儿子呢?”
朱飞一扭头,看见陆子航的脸,犹如见了鬼,肥胖的身子奋力挣扎,捏着嗓子求救:“救命啊,有人发酒疯了!”
他打着浑水摸鱼的算盘,再加上常来这家酒吧,熟识的朋友也多,一声呼救就吸引了不少人来解围。双拳难敌四手,任凭陆子航再厉害,也被缠住一时不得脱身,朱飞趁此机会,脚底板抹油,赶紧溜之大吉。
朱飞一面回头看陆子航是否追来了,一面往酒吧门口退去,刚走出舞池,头上就狠狠地挨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脚底打晃,抬手一摸额头,一脑门子的血。
江尔蓝站在他面前,手里还举着砸破的半个酒瓶子,一双红唇紧紧抿住,既惊又怕,鲜红的血流出来,她也吓了一跳。
她的速度比陆子航慢了半拍,等他被缠住时才赶到舞池边,一看朱飞想溜,顺手摸了旁边桌子上的酒瓶子,兜头就往他脑门上砸了过去。
多费了点时间解决掉纠缠的人,陆子航奔出去,扯了朱飞就往吧台去,找经理要了个空房间。
酒吧里,别人不认识他,可作经理的却不能不认识。当初酒吧开业,他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记住c市有哪些人招惹不得,其中之一便是陆子航。
不出两分钟,经理就把他们引去了一个空房间,并保证不会有人前来打扰,对朱飞连看都没看一眼。
门一关,陆子航就把朱飞狠狠地扔到了地上,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他踢到了墙边,抱着肚子低声喊痛。
“你把我的儿子藏在哪儿?”
面对陆子航的厉声喝问,朱飞啐出一口血水,忽然笑了起来,目光中满是得意之色,慢吞吞地讲:“看来大名鼎鼎的陆少,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哈哈哈……想知道你儿子在哪里,就求我啊。”
陆子航捏紧了拳头,上去就是一拳,对准朱飞的脸,接连两拳下去,就肿成了真正的猪头。
动手擦掉唇边的血迹,朱飞似笑非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打吧,打吧,把我打死了,就真没有人知道你儿子在哪里,六点之前还没找到他,就等着收尸吧!”
朱飞笑得张狂,他有十足的信心没人能找到人质。
“如果我求你,你保证告诉我,诺诺被藏在什么地方?”陆子航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目不转睛地盯住。
朱飞摇头,一脸讳莫如深:“不保证又怎样?”
眼下,最迫切的是陆子航一方,朱飞反而占了上风,一派淡定,一脸“有本事那就打死我呀”的表情。
陆子航死死地咬住下唇,薄唇印出一排牙印,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腥味。
活了三十二年,他向来是个骄傲的人,十几岁时宁愿放弃陆家少爷的身份,孤身一人背井离乡,也不愿意向家人祈求一声。今日,为了儿子,他咬咬牙,要向面前这个长相猥琐的丢弃自尊。
“陆子航,不行。”江尔蓝及时拉住了他,眼睑下方还残留了两行泪痕,像是冬天里风干的柳叶条,显出淡淡的痕迹。
“蓝蓝,放手,儿子还在等着我们。”
“你真以为求了他,他就会告诉我们儿子的下落?”
陆子航沉默,他也知道朱飞很可能只是在玩他,可事关儿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都不能放弃。
江尔蓝把视线挪向朱飞,恶狠狠地瞪着他,无尽的怒火从心底腾腾升起:“朱飞,你这个人真的很恶心,不仅是长相,那颗心也很脏。”
朱飞一脸无所谓,甚至朝她吐了吐舌头,显然根本不在意那些言语攻击。
他的反应似乎在江尔蓝的意料之中,她唇边微扬,噙了一抹冷笑。这是酒吧的储物间,周围堆满了没用的桌椅等物,她径直抽出一条椅子,拎起椅子腿,砸向了朱飞身上。
“嗷,哎哟——”
椅子砸到身上,疼得朱飞哎哟连天,冲陆子航连连求饶:“你的女人这么暴力,你不管一管?把我打死了,你们也会惹火上身!”
一句话,虽然中气十足,却暴露了不想死的心理,陆子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只要她高兴,把你打死了也只当是为社会做贡献。”
朱飞气得嘴巴都咧得歪了,把双脚翘起来,抵抗江尔蓝疯了似的攻击,却让陆子航看出了端倪。
他上前一步,出手拽住朱飞的脚腕,把他底朝天地提溜起来,亮出他的脚底给江尔蓝看:“你看,他的脚底没有水。”
C市刚下过一场滂沱暴雨,地上到处都是积水,朱飞的鞋子上怎么会一点水渍都没有?看他在舞池中搔首弄姿的模样,也不像是特意烘干过鞋子。
似乎寻到了一个突破口,陆子航立刻把经理叫过来,询问朱飞来了多久。
“来了大概十多分钟吧,一进来就要了杯酒,然后去跳舞了。”经理仔细想了想,在陆子航面前回答得十分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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