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静忸怩片刻,语气嗔娇:“哎哟,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总之别泄露我的消息就行了。要不是为了营救这位兄弟,我也不至于暴露自己,哼!”
江尔蓝拧眉,低声喝止:“好好说话!”
白书静冷哼一声,又藏到了毛脸猴子的身后。
眼看陷入了一片僵局,毛脸猴子上前一步,彬彬有礼地说:“江小姐,我叫毛双成,你也可以叫我猴子。白小姐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还请您别和她一般计较。”
呵,白书静这丫头,居然还有人帮腔!
瞥见她躲在毛双成背后做鬼脸,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江尔蓝的眼里飘过一丝冷意:“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那自然是回去白家,才能更好地照顾她。否则流落在外,伤口忽然撕裂或者出了什么事,你能把她及时送医吗?”
毛双成面沉如水,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江尔蓝的话。
白书静一瞧不妙,赶紧打断了江尔蓝的话:“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原因吧。”
她的余光若有似无地飘向毛双成,没什么血色的唇微微上扬,弯出一个月牙的弧度,温柔地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跟着毛大哥和大东,也能顺便照应一下。”
江尔蓝失笑:“天真可爱的小姐姐哟,你都跨越半个地球飞去英国读书了,还不够看世界?在C市这块地界上徘徊,能看什么?”
白书静抿了抿唇,一脸认真地摇头:“江尔蓝,那不一样。无论我在英国或者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我都是以白家人的身份存在,而这次,我和毛大哥他们一起,只是以我个人的身份。”
提起白家,她那远山似的细眉耷拉下来,有点了无生气,和方才的光彩照人完全不一样:“白家,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只要冠上了这个姓氏,一辈子都得为了本家的兴衰荣辱而奋斗努力。而且,女人在白家更没有地位,你可以出力,甚至出人,但论起权力,永远没有女人的份儿!”
江尔蓝忽然想起了陆家,似乎这些豪门比平民家庭更重男轻女,心中不由愤愤不平,哼,没女人,他们那些自视甚高的豪门家庭能有后代吗?
“身为白家的别支亲眷,而且又是个女人,我似乎从出生就注定了是奉献的一生。”白书静自嘲地笑了笑,“江尔蓝,你还记得我的弟弟吗?”
白书轩?
他和郭定约定赛车,却因为江尔蓝代替郭定出赛激起了胜负心,因为没系安全带出了车祸,被撞成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虽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江尔蓝的心情还是倏然沉重,低低地辩解了两句:“白书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tqR1
白书静摆手制止了她的话:“在毛大哥的指点下,我已经想通了,你和他同时出了车祸,他之所以成为植物人,还是因为没系安全带,的确不能怪你。他是我们家年青一代中唯一的男人,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从他出生开始,我们就盼着他能进入白家的权力中心,成为白瀚义之后的第二把手,现在想想,这样沉重的期望一定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江尔蓝回忆了一番,白书轩的纨绔样儿和白家的第二把手,还是很有差距的。
白书静似乎也知道:“在白家,我非常努力,毫不夸张的说,我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我把别人娱乐和休息的时间都统统利用起来,学跳舞、钢琴、绘画这些艺术技能,也学习如何拍马屁,如何不动声色地撕逼,如何给人挖陷阱。你能想象么,我只有二十二岁,我比你还小三岁呢,可是镜子里的我看起来眼神那么苍老,好像活了三十几年一样。”
“你……别这么想,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瞥见她脸上那一抹凄厉,江尔蓝的心倏然就软了下来。
“我不需要同情和安慰,我尽了自己的全力,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白书静的眼眸诚挚而清澈,“这一次的变故,让我看到了另一种人生。说实话,我很羡慕你和陆先生,在生死关头,仍然为对方着想。我想,这大概是所谓的真心吧,我没有过,但我想去追寻一次,希望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替我瞒住白家。”
江尔蓝迟疑了,温言软语地问:“回了白家,也能去追寻你想要的生活啊……”
白书静摇头,眼眸里漫上一层绝望:“一旦回家,我爸妈肯定不会让我胡来,我必须回到他们规定的正轨上。”
白日里,江尔蓝已经见过了她的父母,的确是不讲理的类型,深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精髓,的确让人难以招架。她正踌躇着,忽然听陆子航断然拒绝:“不行,那是你的问题,成年人请自行解决。这件事涉及我母亲,我不想让白瀚义借题发挥,至于把你交给他之后,你又做了什么,我才不会管。”
白书静攥紧了拳头,脊背挺得笔直,情绪有点激动:“陆子航,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
陆子航摊手:“你自己说的,不需要同情和安慰,这么快就忘记了,青年痴呆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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