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尔蓝也好奇,陆子航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刘菲表现得好似一个正常人。
但她不动声色地把好奇心压了下来,语气森冷地继续攻破栾洲的心理防线:“栾洲,你也瞧见了,正如医生说的那样,大部分时间刘菲就是个正常人。你对她做的那些事儿,她虽然不曾说出口,但她都记着呢。”
闻言,栾洲死死地倚着墙壁,惊恐地抬眼看了看那扇小窗户,脸色都吓白了,嘴唇嗫嚅,却说不出话来。
江尔蓝逼近他,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地扫视他,冷冷地继续逼问:“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的一举一动老天爷都看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当初伤害了刘菲,如今还不肯和盘托出吗?”
栾洲双手抱头,忽然嚎啕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我……那时候也是猪油蒙了心,我不是人,居然做出那种事来!”
“你做了什么事,说出来,或许还有弥补的办法。”
栾洲情绪激动,把头埋进手臂间,不断地发出低声呜咽,陆子航拦住了她:“先别刺激他,让他缓和一下情绪。”
江尔蓝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点了点头,抱住双臂站在一旁,一瞬不眨眼地盯住栾洲,生怕他是在演戏,趁人不注意就跑掉了。
这次,栾洲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抹了一把眼泪,低声认错:“如果我说出来,是不是可以让她好过一点?”
陆子航冷然开口:“不一定,但你欠她一个解释,也欠沈江月一个解释,说出来,你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栾洲翘了翘唇角,扬起一抹苦笑:“是啊,这两年来我时常半夜惊醒,每次梦见刘菲疯疯癫癫的样子,心里就难受得像是有刀子在剜心一般,醒来时枕头一片湿凉。但大错已经铸下,我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他吸了吸鼻子,强自镇定下来,鼓足勇气又看了一眼刘菲:“我向她坦白吧。”
远距离看一看还好,如果让他站在刘菲的对面,相距咫尺,他一定会发现刘菲的不对劲!江尔蓝心里一紧,正绞尽脑汁想编造拒绝的理由,就听陆子航淡淡开口:“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完成,你确定之后还能鼓起勇气向她坦白一切?”
栾洲垂眸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
陆子航又讲:“不如你先去向江月坦白,她虽然是被刘菲所伤,但究其根源还是因为你。之后,若是你没了坦白的勇气,就让江月替你向刘菲解释,也让她俩和解。”
栾洲同意了,小心翼翼地再看了刘菲一眼,慢吞吞往沈江月的病房走去。
江尔蓝故意落在后面,踮起脚尖贴在陆子航耳畔,压低声音,悄悄问:“你到底用了什么法术,居然让刘菲在陌生环境里也能这么安静乖巧,还很配合医生?”
她的声音很轻,身体的馨香因为靠近传过来,像是一根羽毛不断轻挠着他的耳后,陆子航的眼底忽然滑过一撮火焰,扭头在脸颊上印了一个吻,偷香成功后才得意地解释:“很简单,我让人找了个仿真娃娃,冒充她的孩子。”
只要一遇上孩子,刘菲就有点神志不清,既然她能把枕头错认为孩子,那么栩栩如生,甚至逼真到会发出轻微啼哭的仿真娃娃,自然能够骗过她的眼睛。
陆子航舔了舔唇,看向她的目光晶亮,像是在端详心仪已久的猎物,压抑了内心的一丝躁动,低声解释:“而且,医生并不是在为她检查,而是在为她怀中抱着的仿真娃娃佯装检查。大概天下所有母亲的心意都是一样的吧,全心全意为了孩子,她还有意识,知道医生为孩子检查是好的,就会变得很配合,很乖巧。”tqR1
已经走出病房很远了,江尔蓝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不胜唏嘘。
回到沈江月的病房,沈江城还在,一眼就看见了江尔蓝,略一张望就挪开了目光,轻咳了两声:“看过刘菲了?”
没人回答他的话,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栾洲身上,他一步一顿地向沈江月半躺的病床走去,脸色苍白,表情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低声认错:“江月,是我对不起你,一开始对你献殷勤,的确是因为你的家世,但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他弯了弯唇角,自嘲地笑了笑:“你心地善良,又温柔可亲,这样美好的人儿,是我配不上你。”
江尔蓝冷声提醒:“栾洲,刘菲那件事……”
栾洲像是受惊的鸟雀,瑟瑟地缩了一下肩膀,快速地瞥了一眼沈江月凝神细听的模样,飞快垂下了头,闷声闷气地解释:“我也对不起刘菲,她和赵晓月从小就喜欢跟我玩,后来我进城上学,彼此间就少了联系。因为家里穷,即使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是在城里读书,还是受了不少白眼和讥讽。但刘菲从来都很崇拜我,在她身上,我找到了自信,每逢放假回家,都会和她见面,久而久之,就萌动了情愫。”
沈江月有些不解:“既然你们彼此喜欢,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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