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老少二人慢慢的向着学院外走去。
老人的心情很不好,更有诸多歉意,他本以为,搬出了至尊令渝后,唐泽进人皇殿之事就不会再有其他的阻力,却没想到,被对方给顺势利用了。
至尊令渝面前,紫袍老者当然要低头,但却可以在规则之内,提出他想要提出的条件。
哪怕这个条件很苛刻,唐泽的身份在这里,不论到什么地方去说,紫袍老者都能理直气壮。
你可以不接受这个条件,那么,就别想进人皇殿。
这是要把唐泽给逼上绝路!
学院大门口,柳相文看着少年,眼中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小家伙,对不起了。”
唐泽轻声道:“这不怪您!”
柳相文沉吟了片刻,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人皇殿虽好,浊遗山却是万恶之地,唐泽,你有如此天赋在,不必争这一时。”
唐泽摇了摇头,神色坚毅!
这人皇殿,放眼整个人界,哪怕在最巅峰时,这个地方,都无人可以拒绝,不要说如今人界正艰难。
虽说未来如何,人皇殿未必可以决定这一切,然而在唐泽这里,他有不得拒绝的理由。
紫袍老者的险恶用心,他难道不清楚吗?他只是别无选择罢了!
叛逆之后,罪子身份!
过去的事情,他是后来人,没可能去改变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未来。
他想搞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知道,父母又做过了什么。
他更想亲自证明给世间所有人看,你们,冤枉我父母了。
是的,唐泽从来都不相信父母是人族的叛徒,哪怕已经千夫所指,他就是不相信。
他要帮父母洗去冤屈,他要父亲和他,堂堂正正的生活在人界中。
但没有实力,如何能做到这些?
他天赋的确出众,也同样需要机会,人皇殿,可以让他更好,更快的成长起来,浊遗山即便九死一生之地,唐泽也不会退却。
柳相文有心还想劝一句,可他太清楚唐泽心中的想法,最终也只能重重的拍了下唐泽肩膀,说道:“早去早回,老夫就在这里等你,到时候,亲自送你进人皇殿。”
见多了世态炎凉,老人的好,显得那么珍贵。
唐泽心中有暖意,低声道:“柳老,谢谢您!”
柳相文道:“小家伙,过去已然过去,你想证明过去是错的,这个想法很好,但心里千万不要有怨恨,身边的那些人,大多数只是因为过去,而并非刻意敌视你。”
过去太糟糕,无法责怪别人会有成见。
唐泽微微苦笑,世人没错,那错的还是父母和自己?
“好了,不说了,去吧,多加小心。”
“是!”
看着少年的背影,许久后,柳相文重重一叹,如此好的天赋,如此绝佳的心性,多好的苗子啊,却偏偏…
城外,向西行,数里过去,一方黄土坡,坡下,三间茅草房…这里,就是唐泽的家。
他连城里都不能住,即便已经这样了,山清水秀之地也不可以,只能在这样的风沙黄土之中,这是对他们的惩罚。
从小长大的地方,住了多年的家,唐泽自是不会不习惯,但始终都习惯不了,房子中传出来的那股,闻着就令人有醉意的酒气。
推开房门,不出所料,父亲又喝醉了。
“阿爹!”
走进屋子,唐泽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父亲,心头不觉涌现出心疼之意。
父亲很邋遢,常年醉酒的汉子,满脸的胡渣,颓废的生活,自没有仪表可言,他这样,因为背叛了人族而在自我惩罚吗?
不是的,哪怕从记事起,父亲就已是这个样子,唐泽心中也清楚,父亲不是在自我惩罚,因为父亲和自己一样,心中都有一份化不开的思念,思念着一个,永远都不能再见到的人。
唐明申缓缓的睁开眼睛,醉眼惺忪中看到儿子,声音含糊的问道:“你不在学院中修炼,回家来做什么?”
唐泽默然了下,还是没有瞒着父亲:“我已经养气境了,学院答应,为我开启人皇殿,但首先,要我先去一趟浊遗山。”
浊遗山,明关地!
唐明申知晓这是险地,却也对此并无任何神情变化,只是淡淡的问了声:“什么时候去?”
唐泽道:“陪您说会话,然后就去。”
唐明申似是笑了笑,说道:“也不用这么着急,先吃饭,休息一晚,明早去也没关系,你坐会,我去做饭。”
唐泽道:“您休息着,我去做!”
唐明申摆了摆手,晃悠悠的向外走去。
唐泽的眼睛,渐渐的有些模糊,从小到大,父亲独自一人,含辛茹苦的拉扯着他,尽管这个家支离破碎,享受不到任何温情,他的天,父亲也已然为他撑起了。
父亲正值壮年啊,身子却是那样的伛偻,这要怎样的痛,才能将一个汉子给折磨成这样?
唐泽紧紧握住了双手,这一生,他做不到解了父亲和自己心中的那份思念,但一定要将过去,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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