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其人其名,世间中行脚的商人,或是日出而作,日落而休,又或是操持家务的妇女们,大概听说的很少,不大清楚他是什么人,但在殿中等人这里,这个名字这个人,早就有了烙印。
他们会时时刻刻的记着,并警惕着。
大殿中的气氛,在变化了一瞬之后,其中有人冷哼了声,道:“老夫实在是很不能理解,一介罪子而已,为何我人族还要给他机会。”
“好,给他机会也罢,过去给的,难道还不够吗?”
“照老夫的意思,直接让他滚蛋,莫要玷污了我南临灵院的声名。”
其旁边落座之人亦是寒声道:“这些都好说,老夫却是担心,我灵院辛辛苦苦培养了他,到头来,却如其父母唐明申夫妇那般,最后又是一个祸害。”
话说完,他还冷笑了声,但随即想到了一事,面向南林院长时忙道:“院长,我这只是就事论事,并无其他意思,请您海涵。”
南临院长微微点头,面色平静,让人无法知晓他在想些什么。
“老夫还觉得很意外,明府的那女娃儿到底在搞什么,竟然为罪子在辩护,简直不知轻重,实在有些放肆了,真以为…”
“彭长老,慎言!”
南临院长淡淡的道了声,那说话的彭长老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失言,脸色不觉一变,低下了头。
明府明月心,即便现在还年少,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议论的,即使灵院长老身份不低,同样也没这个资格。
“我来讲几句吧!”
另有老人笑着说道,此老身着儒袍,仿佛一代大儒,他面色温和,语气平缓,但却有一种他人所不具备的强硬。
大殿中的这些老人,在他声音传出后,立即将目光投到了他身上,就连南临院长的目光都认真了些,可见儒袍老人在灵院中的地位。
“唐泽进灵院之事,只要他能通过我灵院的考核,那么,我们便不能拒绝,这和规矩无关,是我人族至尊的意志。”
话听起来,好像一点错都没有,然则稍微仔细一些去推敲,就会发现,儒袍老人这是在告诉大家他的态度是什么。
人族至尊的意志,他只能接受,只是如此!
“但唐泽毕竟是罪子,就这样让他进了灵院,我担心其他学子会心生不满。”
到底是其他学子不满,还是他不满。
但这个话,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徐长老的意思是?”
“很简单,如若唐泽成功通过我灵院的考核,到时候,我想给他一个考验。”
儒袍老人面向南临院长,道:“此事,还请您支持。”
南临院长问道:“你想如何考验唐泽?”
儒袍老人顿也笑道:“我的这点小把戏,向来都没能瞒过您,左右还是那一套。”
南临院长不置可否的一笑,道:“徐长老看着办就是,只要合情合理。”
“何必这么麻烦!”
先前安静了的彭长老,此时又跳了出来,那似乎是,得到了某种特别大的支持。
“直接告诉唐泽,他是罪子,我灵院不欢迎他,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样最好,也免得浪费我们的时间。”
殿中众人纷纷出声,虽有几个不同的意见,却也淹没在更多相同的意见中。
罪子唐泽,实难让人接受。
南临院长静静的听着,脸色始终平静,直至殿中的纷扰渐渐减弱之后,他轻轻的笑了声,道:“老夫是真没想到,大家还有这么多牢骚,既然是这样,那不如老夫亲自出手,将唐泽击杀了,诸位觉得,这样可好?”
于无声处,仿佛有惊雷至,大殿顿时变得无比安静下来。
便是那儒袍老人有心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他也有诸多的顾虑,或者说,不愿意、也是不大敢去有太多质疑。
南临院长挥了挥手,他先前看的纸件,如飘絮般飞出,分别落在每一人身前。
“诸位都好好看看吧!”
每一张纸上,倒是可以纪录太多的事,然而那寥寥数件事,却是道出了太多的无耻,难怪南临院长先前看了那么久,看的那么入神。
在众人的视线从纸件上收回时,南临院长淡淡道:“对于这些事情,大家有什么看法,彭长老,你来开个头吧。”
众人沉默,都是老练之辈,自是知晓南临院长真正的意思是什么,那位彭长老更像是噤若寒蝉一般,将头垂的更低。
只有儒袍老人沉吟着说道:“院长,这些个事情,理应由域主府来处理,我们?”
南临院长道:“原本是域主要亲自处理,但老夫越俎代庖了。”
儒袍老人闻言,眼神轻轻一凝,而后说道:“既然您要亲自处理,我等自是无任何意见,只是,又要辛苦您了。”
南临院长轻笑了声,站起身子,淡然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越俎代庖,做自己不应该做,管自己不应该管道事情。”
众人心凛,皆都微微垂首。
“此番灵院考核,老夫只有一个要求,唐泽也好,其他人也罢,我灵院创办的宗旨只有一个,无论过去,亦或是身份,在灵院中,都一视同仁,希望诸位收起个人情绪,不要越了这个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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