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来,陆玄罡神清气爽,一扫此前萧洛图到来后,带给他的那份阴郁与沉闷。
“子隐,此番谢谢你了。”
陆玄罡的笑容中,诸多自信,诸多期待。
文子隐默然了一会,说道:“陆兄,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快步而去。
陆玄罡眉头一皱,迅速拦下文子隐,问道:“子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子隐道:“你这么聪明,不需要问我。”
陆玄罡道:“你难道是想,与我绝交不成?”
文子隐眼神深处,流露出一抹痛楚之色,有所迟疑,最终还是坚定的说道:“你我数载情谊,我从未后悔过,到了今日…陆兄,往后多保重!”
陆玄罡沉声道:“就因为唐泽,你便要放弃我们的数载情谊?”
文子隐道:“是!”
他没有回避,也不需要回避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陆玄罡不觉一笑,喝道:“数年来,你我肝胆相照,如今,为了一介罪子,你要与我断绝这份情谊,文子隐,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将我陆玄罡当成你的至交好友?”
文子隐看着他,反问:“你这些年来,又是否真正视我为知己?”
陆玄罡微微一怔,大概是从未听到过文子隐的这般口气,当然,多少也有些心虚。
平复了片刻后,陆玄罡声音缓和了许多,说道:“子隐,我知道让你失望了,可是大长老面前,我只能有那样的态度。”
“我不会杀唐泽的,请你放心。”
这番话,大概陆玄罡自己都不会相信,又如何让文子隐相信?
文子隐看着陆玄罡,道:“你要怎么做,我无权置喙,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才是。”
他对萧洛图说,唐泽执念太深,事实上,执念更深的是陆玄罡。
为了达成这一个目的,曾经声誉颇佳的陆玄罡,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有些不择手段,更变得虚伪,连身边的人都开始利用,毫无半点愧疚之心。
这样的陆玄罡,他已经不认识了。
数年相交,彼此推心置腹,文子隐能看出陆玄罡的执念和变化,陆玄罡同样也同样可以看出文子隐的那份坚决,那甚至是决断。
沉默一会,陆玄罡深吸口气,道:“到了今时今日,子隐,你应该可以看的到,唐泽对我的威胁有多大,我定然永无宁日,更不要说还有未来。”
文子隐道:“是你自己心中有执念,而当天,倘若不是你先去招惹唐泽师弟,他根本就不会与你为敌,也就没有这后来的种种。”
陆玄罡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自作自受?”
就是这样,这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陆玄罡不觉一声冷笑,道:“你我相识数年之久,知晓我陆家的艰难,更加知晓我陆玄罡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而今,你竟然觉得我错了。”
文子隐道:“你错的是什么,需要我多说吗?”
陆玄罡喝道:“我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他唐泽是一介罪子,为何就不能对付?”
文子隐道:“萧师兄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负责,唐泽如此,你我如此,陆家亦是如此。”
陆玄罡冷喝道:“你这是,在嘲笑我陆家?”
文子隐道:“不要说唐泽和你陆家的关系,即便任何关系都没有,就凭曾经陆家从唐泽父母那里所得到的一切,今时今日,陆家行事,太过忘恩负义。”
陆玄罡神色一颤,怒喝道:“唐泽是罪子!”
文子隐道:“对天下人来讲,唐泽师弟的确是罪子,可对于你陆家而言,他们一家人,对你陆家有恩。”
“陆家可以与唐泽划清界限,站在大义的名分上指责都可以,却不能,行如此恶劣事。”
陆玄罡漠然道:“没想到,你还会为唐泽而打抱不平。”
文子隐道:“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陆玄罡冷喝道:“所谓的事实就是,唐泽是罪子,我容不下他,大长老同样也容不下他,难道,你想违抗师命不成?”
文子隐道:“错了就是错了,不会因为身份而枉顾对错。”
错就是错,和身份无关。
陆玄罡闻言,放声一笑:“好一个文子隐,不愧为儒家传人,行,我且问你,你曾说过,我是你至交好友,而今,你便是这般对待你的至交好友?”
文子隐道:“你又是否把我当成你的至交好友,如果是,你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来坏我心境?”
陆玄罡心神顿时一凝,像是没有听懂,但他这么聪明,又怎可能听不懂?
狩猎场中,他答应过文子隐,只此一事,和唐泽之间,来一场了断,往后,再无纠葛。
于是文子隐才会因此找到唐泽,游说唐泽,希望唐泽在此事上的态度不要那般决绝,给他自己,也给陆玄罡一个机会。
却原来,这些都是假的,只是陆玄罡在敷衍他,或者说,对他的利用。
文子隐不知这些,不,应该是相信陆玄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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