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嘀嘀咕咕的,手指没停,片刻后将高大的草叶编织成粗糙的绳子,一头挂在河边的小树上,另一头拴成一个圈,少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提着绳子又跑回溪水边上,咬咬牙,还是不敢下水救人。
她忽然咬破拇指,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少女将一滴血抹在草叶子上,这条绳子尾端发出微光,虽然不大,少女觉得那小哥如果还没死的话,应该能在水里看到这跟救命索。
刚抛出绳索去救人,姜月明小脸一下通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满是羞,提着绳子呆在原地,像是被定了身,一动不动。
少年冲出水面,左手上的短刀插着一条大鱼,与弯腰的少女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你是来救我的吗?”苏默晃了晃手中的鱼,另一只手抓住绳索,看样子是准备借力上岸。
姜月明小脸红扑扑的,刚想否认,看到鲜美的鱼儿,肚子不挣气的叫唤,用蹩脚的大夏官话支支吾吾说些什么。
好不容易将小哥拉上岸,姜月明一路小跑逃难似的离开了,“好羞人啊,他不会把我当成嘴馋的小吃货吧。”
苏默提着鱼,待在原地没有追上去,觉得女孩挺善良的,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说什么话听不清澈,不像是大夏人。
姜月明没有跑远,还是躲在草丛里,安静的观察这个与山门里所有人都不太一样的小少年,这种感觉很新奇。
魔道中人性情极端,姜月明是个例,因为父亲的原因,从小和外界没怎么接触,性子跟温柔的母亲很像,后父母离开,姜月明才开始接触外界的腌臜,她不喜欢那些人,觉得自己和宗门格格不入。
作为血宗嫡传弟子,姜月明父母双双证道而亡,留下的福荫并不算少,所以日子过得也还可以,宗主又是自家叔叔,姜月明手握重宝遗产,堪称是山门里的小祖宗。
阿谀奉承的话已经听的腻烦,唯一喜欢的就是大大咧咧的贴身侍女,因为总喜欢穿着深色的衣服,本名陶士娇的女孩改了名,就叫小影。
姜月明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要小影练那名不见经传的刺杀法决,小影整天乐呵呵的,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一点没有婢女的自觉,小姐给她就要,效果反而出奇的好,大心脏女孩心里揣着细腻,藏起来谁也找不到。
另外家里那个高深莫测又谦卑慈祥的管家,血宗与止生山另一伙人的年轻后辈,要么阴狠毒辣,要么卑鄙无耻,姜月明不喜欢也无可奈何,魔道宗门向来如此。
想到这里,姜月明怅然若失,呆呆的望着河边熟练剥鱼的男孩,思绪又飘了很远,想来想去心里空落落的,抬起头,星斗繁明,银河挂空,独独不见皎月,少女眼神黯淡,“娘亲,证道真的有月明重要吗?”
少女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都说为人父母最在乎的就是子女,可是她不知道,大道争锋最无情,修道者越是境界高深,对大道的向往与憧憬更强烈。
朝闻道夕可死,不白活这百年,世界上绝大多数巨擘、剑仙都持有相同的看法。
苏默把手中剔干净的鱼放进水里洗刷血污,三斤多的鱼剥出来只剩下一斤多,鱼肉晶莹剔透,卖相十分有七八分意思,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咧咧嘴,提着鱼走到树林下,弯腰拾起两根树枝穿在鱼肉中,又做了个简陋的架子。
做完这一切,少年爬上大树,借着星光眺望远方,确定周围数百米没没有野兽,少年笑的灿烂,捡了柴火回到原处,先是在地上刨了个坑,又用短刀剐蹭枯枝,剔下一些木屑。
不知有意无意,少年选的位置距离草丛不远,藏在里面的姜月明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在偷看,偷窥对于情窦初开年纪的少男少女来说,是一件极其羞耻的事情。
刚成型的自尊心与世界观还很脆弱,像是早春第一波破土而出春笋,鲜嫩而易折,情感揣在心里居多,往往是鼓起勇气,拿出生死置之度外的气魄,才能够独自面对周围目光和心里的忐忑。
苏默捡起一颗粗糙的石子压在木屑上,只有巴掌大小,短刀递上去,压在石头上,运起真气用力一划,石头火光四溅,一点火星变做火苗。
躲在暗处的姜月明咽了咽口水,这漆黑的夜里,头顶繁星的少年竟然烤起了鱼,她心里再一次坚定了少年不太聪明的事实,小声的自言自语,“傻小哥,夜里不能生火的喂,小心召来野兽……和馋猫……”
姜月明低下头,探手揉搓小腹,半天没吃东西饿的饥肠辘辘,肚皮咕噜噜叫唤,又羞又怒,哀其不争,怎么好意思的啊。
姜月明呆呆的望着火堆,口中津液一股股的咽了下去,正准备离开,视线再一次对上那少年清澈的眼眸,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眼神,一尘不染,没有任何复杂的情绪,简简单单的少年,如沐春风的双眼。
苏默弄好鱼肉就发现了躲在草丛里的少女,故意在她旁边生火,此刻正在招手,仿佛在说“快来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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