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郡主救下小民侄子的性命。小民一家子都愿意为郡主做牛做马。”
张贤文叙述完毕之后,连连磕头恳求道。
柳馨宁听到顶替罪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却无奈起来。
这事,好像?似乎?很难杜绝啊。
律法规定是律法规定,那只是针对普通人的。
若是那些勋贵朝臣,甚至是富户人家,都有可操作性的空间。
而富人买了穷人的性命替他们坐牢一事,如今的大庆朝也是不少。
只是大多数是两厢情愿,而又民告,官不一定追究而已!
也就是这张贤文做了几年掌柜的有见识,知道跑到京城来求救。
若不然,去了郡府,只怕也没什么用。
因为,这就是个不成文的暗事。
“你这事情,我要派人去查。若是当真属实,我自会……”
柳馨宁的话,说到一半却是停住了。
张贤文?四十五岁?昭阳郡东山县人?做过多年掌柜?为救侄子而以身犯险??????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似乎?可能是九皇子的钱袋子?????
“你家侄子姓甚名谁?今年多大?”柳馨宁忍不住确认道。
“小侄贱名张全,今年十七。”张贤文赶紧的回道。
听到这话,柳馨宁确认了。
书中有写:张贤文,年四十有五,不到知天命之年却满头白发。
身体极为孱弱,但是经商能力甚好。
因着前东家把他从偏僻的山沟里带出来,所以他知恩图报的跟着前东家数十载。
后来,前东家过世,他又孤零零的一个人,便落叶归根。
后因侄子含冤入狱,他状告无门,因此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上京准备找昭阳郡主求救。
但是,到了京城之后,张贤文才知道昭阳郡主已然殒命,此事只能去告御状了。
敲登闻鼓之前,先要撑过三十大板。
而张贤文才挨了十大板就晕过去了,这事,正好被九皇子看到了。
他看到这白发老者甚是可怜,就救了他。后来,更是帮着张贤文救出了侄子侄女。
张贤文一家子感恩甚深,因此竭力回报。
张贤文擅经营,所以他就成了九皇子的钱袋子,把九皇子的铺子经营的风声水起。
想到这里,柳馨宁就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纠结。
这,她已经撬了九皇子的一个人了,还要不要继续撬呢?
“小民不敢欺瞒郡主,此事确实千真万确。小民侄子是被人威胁替人坐牢,小民的侄女如今还被扣在族中不得自由。小民已然年迈,愿意以我这一条老命换我侄儿性命。小民也愿意替我那侄儿和侄女签下卖身契。小民做过掌柜,愿为郡主看铺。小侄年轻力壮,可为郡主看家护院,侄女可为郡主洒扫。求郡主救命啊。”
张贤文不知柳馨宁思绪如潮,只当她是不信他的话,所以继续迫切的追加筹码说道。
他当然知道,以他如今的年迈孱弱的状况,去换自家侄儿一个人命,那些做贵人的难免会不上心。
可是,他也知道,若是做了家奴,那做主子的总会护上一二。
是在牢狱里每日白天去做苦力,每晚再回去受那虫鼠叮咬的好,还是专心做下人的好,他那侄子定然也会想明白的。
所以,他宁愿放弃良籍入贱籍,只想求得一线生机。
“你倒是会想。只是,你可知你侄子和侄女是否愿意为奴?”
听到张贤文说卖身为奴了,柳馨宁忍不住反问道。
自由多可贵啊!不有诗云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小民的侄子肯定愿意的,做下人怎么也比坐牢的好。至于侄女,她是个坚韧的,她说过了,她为了哥哥什么都愿意做。”
张贤文说到这里,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这一生,年少时不安分,非得违逆了父母的意愿出去闯荡。
好在,带他出来的东家宽厚,让他过得甚是合心。
后来,他又成了亲,生了孩子,总算是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可是,再后来,他父丧母亡,妻死儿殆,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在外漂泊了。
他一直都是托人给家乡的兄长送钱送物的。
结果,不过是三年没回家而已,家里居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不但是兄嫂接连病亡,就是他送回去的银钱,都落入了族长的手中。
可恨那传话之人,居然为了那些封口的银钱,只说家中一切都好,哄得他经常送钱回去。
想到这里,张贤文既恨族中之人无情,又恨传信之人无义。
“为表诚意,老奴已经写了卖身契,上面已经签字画押了。请郡主收下。”
张贤文从贴身的衣袋里,拿出来两张纸。
春暖接了过来,递给了柳馨宁去看。
一张是张贤文自卖自身的身契,上面有着张贤文的签名和鲜红的指印。
有了这张身契,就相当于掌控了张贤文。
另外一张,是张贤文以叔父的身份替张全和张大丫写的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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