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以后啊,你就是我的九表嫂了。话说,叶表姐是你的表嫂,你又成了我的表嫂。这亲事怎么转着圈结啊?”
“京城中的婚事不就是这样吗?勋贵重臣就那些人家。你的亲事,太后透了口风了,少不得也要在这些人家中了。说不得,咱们到时候也能连上亲呢。”楼心月终于可以调侃柳馨宁了。
听着楼心月这话,柳馨宁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太后可真是雷厉风行啊。
她居然在命妇大觐见的时候,状似无意的说起她及笄长大了,该说亲事了。
听话听音,众人自然都明白太后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看那些贵妇们躲闪不及的目光,柳馨宁就知道,不只是婚事没戏,那些人家估计都不愿意跟她这个身份尴尬的郡主来往了吧?
可是,柳馨宁很快就觉得她这话说的早了。因为,她居然收到了众多邀请她赴宴的帖子。
不过,那些帖子……
“这是什么人家?不过是区区的五品郎中,居然也敢邀请您入府赴宴?”
掌管着对外往来的秋思,翻着门房送进来的帖子,有些生气的说道。
“秋思,这却是你的不对了。首先,不能以门第论高低。其次,区区五品,也要看是实职还是闲职哦。若是皇舅舅的心腹,即便是七品,那也能是许多人家的座上宾呢。”
正悠闲的吃着冰酪的柳馨宁,笑着纠正了秋思的说法。
她当然知道秋思不是单纯的因为门第之见,而是因为自从柳家流放之后,她的身份有些尴尬。
先是门口罗雀,接着帖子虽然纷沓而至,但是那高门贵户的却是少了许多。
因此,秋思难免会替她抱不平。
“郡主教训的是。婢子浅薄了。”秋思看了眼不以为意的柳馨宁,赶紧的道歉道。
但是,她的心里却是忍不住酸涩起来。
那么体贴的郡主,从来不随意打骂责罚下人奴仆;
那么善心的郡主,经常给慈善堂送钱送物;
那么孝顺的郡主,为了亲情隐忍多年,因着这性命之忧,才被迫指证。
结果,那些人明明知道不是郡主的错,却总是站在所谓的大义上,来轻视郡主。
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看着都心疼啊。
可是,郡主却从来都不抱怨。
想到这里,秋思的鼻子一酸,赶紧的又翻起了帖子。
“好了,不必看了。我又不想去参加宴会。这天气如此闷热,我在家里呆着不好吗?干嘛非得出去受罪?”柳馨宁制止了秋思继续看帖子的行动。
“可是,太后宫里的禾嬷嬷说,太后让您出去参宴,不要总是闷在府里。”
在一旁伺候的春暖,面无表情的说道。
因着她是从宫里出来的,还是在苗嬷嬷和禾嬷嬷手底下呆过的。
又加上她如今是舒意苑的管事姑姑,所以太后很是看重她。
看重到,经常耳提面命的让她提醒柳馨宁的行事。
“……”
柳馨宁嘴里的杏仁冰酪瞬间不凉了。
看来,太后是打定主意要把她嫁出去了?
如今让她频繁的去参加宴会,不就是为了让别人去相看她吗?
“郡主去吧。一方面该听太后娘娘的话,另外一方面也出去散散心吧。您如今闷在府里,都快两个月没怎么出门了。”春暖也在一旁劝说起来。
郡主及笄都两个多月了,若不是出了柳府那档子事,说不定婚事都定下来了。
哪里像如今这般,整日的闷在府里不外出?
不出门,怎么让人相看?不去相看,怎么能得一门好亲事?
柳馨宁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她不过是想要躺平而已。如今,父族那座大山都被搬走了,怎么还这么难躺平啊?
“好吧。从明天开始,就去参加宴会吧。不就是去吃吃喝喝吗?去!”
柳馨宁一声令下,长公主府里开始忙活起来。
不是出门去采买,就是开库房找东西。而柳馨宁只能无奈的扶着额头,看着众人忙活。
如此,柳馨宁就开始了频繁的参加宴会。
宴会上自有那所谓的正义人士或是幸灾乐祸人士,暗地里嘲讽起柳馨宁来。
可是那些嘲讽,直接就被柳馨宁授意下人反驳了回去。而她,则是开始了无辜的小白花做派。
一时,柳馨宁的名声,毁誉参半。
这一日是顺王府的宴会,所以长公主带着柳馨宁一起去参加了。
宴客堂上,柳馨宁看着神色变化多端的众人,习以为常的客套了几句之后,就被带到后花园里赏荷去了。
后花园里,贵女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或是谈笑,或是下棋,或是作诗……
而柳馨宁看到楼心月和叶兰清都还没有过来,也不耐烦再去应酬。
因此,只想要找个安静的角落待一会,等着楼心月她们。
“这天地人伦,父子纲常。即便是做父亲的再有错,那做子女的,也不能不顾父亲的性命啊。我那大舅父确实有错,但是我那外祖母和二舅父一家何其无辜?如今,他们在那流放路上受尽苦楚,我那表妹居然频繁的在宴会上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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