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叔自然明白,主家老爷夫人是个混不吝的,小大人这也是没有办法。
当下躬身点头,“您放心吧,我定然给您看好门户。”
马车上有一小铜炉,在呼号的北风中,散发着可贵的温暖。
沈时宜在马车上,守着小火炉,听着这嘶嚎的北风,只觉得,大戏开场,这北风,平添几分助力。
六品的沈时宜不用去朝会,到了宫门口西角门处,沈时宜下了马车,便从甬道往内库司走。
迎面走来一对护卫,为首的,竟然是程平乐当初给沈时宜介绍的安定侯之子,陈庆安。
陈庆安显然也看到了沈时宜,当下摆手让护卫先走,他停下来跟沈时宜打招呼。
“沈大人,多日不见。”
“陈大人。”
沈时宜跟陈庆安相互拱手拜见。
“平乐让我多照顾沈大人,但是沈大人深居简出,咱们都没有机会多见几次。今日是我们小队城门执勤,沈大人有事儿,尽管过来。”
陈庆安寒暄起来倒是自然,沈时宜却带着些局促,她面对生人还好,熟人也还行,就这般不生不熟的,有些拿不准分寸,万一人家是客气呢?岂不是显得自己太不可客气了?
当下,沈时宜有些局促的挠挠头,“今日说不得还真的有事要麻烦陈大人。”
“哦?”陈庆安好奇。他真的只是寒暄而已,没想到沈时宜真的有事。但是看在程平乐的面子上,也不会推辞就是了。
“沈大人请说。”
“今日卯时末,可能会有大夫或者小厮过来宫门口报信儿,您见到了,找人通知我一声,我即刻过来。”
宫门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需要好几道手续,沈时宜想做的,不过是第一时间了解情况罢了。
“小事儿,沈大人就放心吧。”
陈庆安拍胸脯,只要不是违背宫规,带人入宫,这的确是小事。
沈时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多谢陈大人。”
两人分别,没走几步,陈庆安回头,看着披着大氅的沈时宜的背影,走路很稳,一步一步,跟程平乐的跳脱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自上次程平乐交代,他回去也跟父亲安定侯提起过沈时宜,他们的看法,都是静观其变,旁观罢了。眼见得沈时宜在满是男人的朝堂一步一步扎下根基,偶尔父亲提起沈时宜来,也是忍不住点头。
陈庆安想起刚才沈时宜挠头的模样。忍不住摇头,转过身往宫门处走去。
北风继续嘶吼,宫门口处的巨大广场更是给了北风发挥的空间。那北风好像八百里加急的骏马,不要命的撞到城墙上,变得稀碎,然后用重新卷土重来,一次次的撞过来。
门口的卫兵抱着长戟,好似定海神针一般,在风池中定的死死的,没有一丝晃动。
陈庆安本来在一旁的配房中烤着火炉,喝着热茶,惬意的很,但是现在,却时不时起身,往外看上一眼。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这听着北风,喝着茶,这么有滋味儿的时候,您非要一趟一趟的。难道是外面有雪女将来,勾了您的魂儿?”
军伍中人,一向是打成一片的才吃得开。更何况,宫门守卫,每一个都有根底。不是勋贵子弟出身,就是平民大营中的佼佼者选送入宫。
陈庆安这个小队中,两者都有,平日里说话,也是随意的很。
面对底下人开玩笑,陈庆安也不恼,只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那是谁?”
宫门广场外,竟真的有人影过来,刚才那个好似的宫门卫惊奇到。
早知道,宫门口可万年都不会有什么不速之客。
陈庆安也看见远处那团黑影,当下便叫来手下,“别声张,去叫沈时宜沈大人过来。”
能入宫做护卫的,心眼儿多的有,心眼儿正的也有,护卫听到陈庆安的话,没有多问,当即往宫里内库司走去。
待宫门外那人跌跌撞撞的被北风蹂躏着左摇右摆走到宫门口,又畏惧着宫门威严,不敢上前时,沈时宜已经脚步匆匆的跟着护卫来到了宫门口。
“沈大人!”
一声急切的呼喊,被北风扯碎,旁人根本就听不到这人说了什么,只看到这人神色惊恐。
沈时宜上前几步,那人原来是回春堂坐诊大夫胡大夫的药童,平日里在回春堂也是颐指气使的小头头,眼下在宫门口可不敢摆威风,脸上带着惊恐,手卷着对着沈时宜耳朵吼,“大人,快看看去吧,您今日让胡先生看得几个举子,都拉肚子了,情况有些严重,胡先生让您赶紧拿个主意!”
紧接着,这药童上前一步,在嘶吼的北风中还下意识的小声,郑重的说到,“胡先生说,一下子十几个人这么严重的拉肚子,别不是瘟疫吧?京都,百万人众,可不能有瘟疫啊,否则,人心乱起来,不知会死多少人。”
药童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不知是冷风灌的,还是被自家先生沉重的脸色吓得。
沈时宜听到这话,当即转身,用手招呼陈庆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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