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梦泉想起自己当初将营中所有之物登记造册,为的是防备刘子飞和吕异侵吞财物污蔑玉旒云。这两个人不能挥霍已有之物,只能从外头找些新钱来花,这是当时没有考虑到的。
“不知姓郭的到底跟我们玩的什么花样?”已经走到了花园深处,依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玉旒云走进一座凉亭,四下望望。
亭子当中有一口井,琉璃雕花井阑甚是华丽。她将灯笼提近了看看:“范柏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可惜是口枯井。”石梦泉道。那井底漆黑一片,并不见灯笼的倒影。
“哎呀——”他二人的灯笼撞在一处,玉旒云的那一盏从钩子上脱落,直落进了枯井去。
“是我笨手笨脚……”石梦泉连忙道歉。
玉旒云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既然笨,就吃我一掌——咦,你看!”她指着井里。灯笼落地之后就燃烧了起来,一团光辉刚好可以照亮井下,这时可以分明地看到井壁上有一个一人来高的洞。
莫非范柏在府里还挖了秘道?“立刻叫人下去查!”玉旒云命令。
不时,就招了十多个卫兵来,带着铁钩绳索爬下井去。过了总有一柱香的时间,才又上来,道:“启禀将军,这下面的确有一条秘道。里面分岔极多,也不知每一条岔路通向何处。如果将军要彻查,恐怕得多派些人手。”
玉旒云皱眉想了想:“现在什么时辰了?”
邓川道:“就快三更天了。”
子时,子时!玉旒云想起郭罡的话,虽然还不甚确定,但是命令道:“底下人全部给我上来——拿火油来!”
众人不知他是何意,但是早在翼水一战就晓得她的厉害,立即照办。火油拿来后,玉旒云又吩咐大家熄灭灯笼、火把不要出声。众人按她吩咐而做,在井边静静地呆着,不多时,传来了三更鼓响。
这时,又听得井中有一阵悉唆之声,似乎是闹耗子。然而玉旒云“倏”地一下跳了起来,抢过卫兵手中的火油整桶倒了下去。“点灯!”她命令。
火把、灯笼瞬间齐齐亮起。石梦泉举火一照,只见井中有好几个樾军服色的军士,被火油淋了满头满脑,又骤然被强光照射,睁不开眼来,狼狈万分。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仓皇转身要朝秘道中逃。
“想活命的就站住!”玉旒云厉喝,同时将火把探入井内,“再跑我就点火了!”
井下的人怔了怔,想,反正都是死,不如一搏!一头扎进洞里,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邓川大骂:“果然是不想活了!”就要把火把丢下井去。
“等等。”玉旒云拦住他,“让他们跑一会儿再点火。至少寻着那火烧的痕迹可以知道是朝那个方向走的。”
邓川一想,果然有理,就擎火把守在井边。
“看来这些是郑国人。”石梦泉道,“大人,郭罡既然知道他们要从这里上来,就应该还知道其他计划。要不要找他来问问?”
玉旒云点点头,叫人去把郭罡押上来问话。
士兵去了一遭,还是一人回来复命:“启禀玉将军,那姓郭的不肯前来,非要将军自己去见他。”
“岂有此理!”邓川道,“那你怎么不把他拖过来?”
士兵道:“属下拖了,可是那老家伙倔强得紧,说假如将军不去见他,他宁肯咬舌头自尽死在牢里。”
我先将他一军,他又来将我一军,玉旒云恨恨地想。“见就见。”她道,“梦泉,咱们走。”
石梦泉想这郭罡脾气古怪,如果自己陪在玉旒云身边,他必然又要说“单独”相谈,而玉旒云也是个拧脾气,决计不肯让自己离开,难免要闹僵,恐怕误事。因道:“大人,这花园中或许还有其他古怪。我想带人好好搜查一番,省得在姓郭的招供之前又出其他状况。”
玉旒云想想,的确如此,就同意了,自己一个人来见郭罡。
她到了地牢里,见郭罡好整以暇地坐在草铺之上,正闭目养神,那份悠闲之态,让玉旒云立刻感觉自己是“三顾茅庐”来请这丑八怪。
好哇,她想,我且要杀杀你的锐气!因咳嗽了一声,在牢门上踢了踢,道:“郭先生,这个笼中之物做得还挺舒心吧?”
郭罡眼也不睁:“老夫也不是没坐过监牢。天下若没有明主,在什么地方都跟在监牢里差不多。”
玉旒云冷笑道:“明主?就是你的主公二皇子了吧?你为了他竟挖出一条这么长的地道来——不知这躲在地下见不得光的,算是什么明主呢?”
“大人说了一句话,竟有两个错——”郭罡道,“二皇子根本算不得明主,而这地道也不是老夫挖的。”
“你叫人替他挖,还不是一样?”玉旒云不服输。
“二皇子今年之有一十八岁。”郭罡道,“这条地道却挖了五年之久,若是为他而做,岂不是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想着要来此地放火?”
“挖了五年?”玉旒云先是惊讶,但想到士兵说那地道纵横交错,的确不可一朝一夕就完成,于是就好奇道:“五年前是什么人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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