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旒云摇摇头:“你的歪理还真多。本大人忙得很,没功夫跟你闲扯。你既然本事很大,又肯坚持不懈,那你就好好儿在这牢笼里施展你的本领吧。”说着迈步出了地牢,头也不回。但听郭罡在后面长叹,似乎甚是失望。
一到牢门口就遇到石梦泉了,毕竟是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早早就守卫在一旁。见她出来,便问:“怎样?”
玉旒云道:“果然是来投诚的。”就把郭罡的话简短地说了一回。
石梦泉皱眉道:“果然是个反复小人,竟然连自己的国家也要出卖。”
玉旒云却笑道:“他出卖自己的主子,对咱们岂不是大大的有利?况且此人的确有些本事,把咱们的计划都推算得一清二楚。”
石梦泉道:“莫非你真的打算把他留在身边?”
玉旒云道:“程亦风养了条老狐狸,我就养一只黄鼠狼,让他们两个斗一斗,不说斗垮了公孙天成,就斗得他头昏脑涨也是好的。”
石梦泉道:“可是这个人……可信么?看他行事的手段……实在……”
玉旒云道:“不错,他做事实在是心狠手辣,完全不符合规矩。不过,都符合规矩,怎么能把公孙老狐狸弄得晕头转向呢?哈哈!”
石梦泉还是不放心,道:“万一他又投奔旁人……”
“我怎么会给他那样的机会?”玉旒云冷冷道,“我就先关他几天杀杀他的傲气,将来他敢有半点对不住我的,我取他的狗命。”
石梦泉虽然不赞成收郭罡,但关着此人确实必要,也就不再和玉旒云争执下去,而是道:“那么现在是不是要立刻去堵住城中的另七个出口?”
玉旒云道:“自然,不过,你不用亲自监督,叫邓川他们去做就好了。咱们还是上秘道里看看去——已经点过火了么?”
秘道里的火熄灭后留下了黑色的痕迹。玉旒云和石梦泉带了十来个士兵顺着此痕迹追踪,走出了近一里地,看到地上有一堆烧剩的衣物,显然就是那些郑军士兵脱下的。
“终于还是叫他们走脱了。”石梦泉道,“这个秘道的规模实在可观。”
“为了寻花问柳而建这么浩大的工程,寿康侯也真荒唐得可以。”玉旒云道,“前面不知道还有多远才到郑国地界?哼,我看郑军知道行踪暴露,害怕我们会追过去,大概正忙着把出口堵死——其实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秘道如此狭窄,每次只容一人通过。如果我们就这样走到郑国那边去,岂不是出来一个就被他们抓着一个?我怎么可能派人从秘道到那边去呢?”
“那你又叫人堵我们这头的秘道?”石梦泉笑着指出她的矛盾之处。
玉旒云道:“那怎么同?郑国的什么二皇子怎么能跟我比?他不见了他的狗头军师,说不定要倾巢出动来寻找呢。”
石梦泉笑笑:“如此说来我们也赶快调头才好,不然在这里遇到人家‘倾巢出动’,短兵相接,狭路相逢,可占不了什么便宜。”
众人以为有理,便回头后退。又商议说对付秘道敌人的最好办法还是在出口处守株待兔,来一个杀一个。“另一个办法是把秘道中都灌上火油。”玉旒云道,“只不过工程太大,花费也太大。所以我们还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看看二皇子有多少人来送死。”
大家初次挫败了敌人的奸计,说说笑笑回到了花园中。便见邓川在出口处转悠。
“怎么?”玉旒云问,“你不是去堵城里其他的出口么?”
邓川道:“可不是!那个静心庵花了些功夫就找到了,我们把庵里翻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地道口,就拿大石头堵上。春风楼也还不难寻,现在正在里面找出口呢。可是其他的什么王宅、赵宅的,早已人去楼空,门口的匾额也都不晓得哪里去了。城中这么多大宅,谁知道那五个宅院各是哪家?”
玉旒云一愕:可恶!这郭罡竟然还留了这一手。她想立刻命令把郭罡押来问话,但是知道这家伙恐怕又要以死想逼非叫自己去见他不可,等他发出此话来,反而显得自己是受他胁迫,倒不如直接过去。于是也不同别人说,只招呼石梦泉跟自己下地牢。
郭罡这时已在草铺上躺下了,面朝墙里,仿佛已经睡着了。玉旒云咳嗽了好几声,他始终不回头来看一眼。直到石梦泉出声道:“郭先生,玉大人有事要请教你。”他这才翻身坐起,整了整衣服,道:“咦,玉大人方才一去,老夫还以为都不会再回来,所以就睡下了。不知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玉旒云看他那样子就厌恶无比,真想刺他几句。但心里猛地浮起当日孝文太后评说自己的话——虽然当得起‘军神’之名,然而在朝廷上下军队内外结怨甚多。眼前的这个人,哪怕将来只是自己养的一条狗,那么当然是养一条服服帖帖的狗比较好,无谓整天踩狗尾巴,把狗惹恼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反咬自己一口。
这样一想,她立刻换了副神气:“方才玉某人匆忙,有些事情未向先生请教清楚,特地回来问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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