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我把女儿交付给你,可好?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林识秋的精致的俏脸上倏地红了。
许长夜正端起茶盏想要以喝茶来掩饰刚才的尴尬,骤然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就要把到嘴的茶尽数喷出去。可是,电光火石间,他想了想,觉得不妥,还是强忍着不适咽了下去。
结果就是,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半晌才止住。
“爹,你在说什么!”
“林家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许长夜和林识秋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出彼此脸上的尴尬。
又不约而同地转移了目光。
天可怜见。
林识秋压根没想过,他这位平素不苟言笑的家主父亲会这么语出惊人
要是她提前知道邀请许长夜来是为了把她着急送出去,打死她都不会动。
林落尘笑眯眯地看着许长夜,说道:“贤侄说的哪里话,你看我像是在这种大事上开玩笑的人吗?”
许长夜咽了口唾沫,苦笑道:“可是,这......”
他连完整的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落尘摆了摆手,笑道:“记得有一次,我因为一些琐事和秋儿吵了一架。这丫头也是性子倔,说我是从心里看不上她这个女儿,她一气之下,竟然带着人去南街上摆了一个什么招亲擂台,想仿效古人,抛绣球招亲。结果绣球还真被人接到了,贤侄,这个人是你吧。”
许长夜很想说不是,但事实的确如此,由不得他拒绝,还是承认道:“的确是在下。”
“可那只是一个误会。”
林落尘摇摇头,“我不管这个,我只知道,这个接了绣球的人还夸下海口,说要医治秋儿身上的火寒毒,要知道,这可是不治之症......秋儿的娘亲走得早,是因为生秋儿的时候被火寒毒伤到了脏腑。而秋儿,也从小因为这火寒毒导致相貌丑陋,被人嘲笑,这不只是秋儿的痛,也是我这个当父亲的痛。”
“我原本是想着,让秋儿一辈子待在林家,不出阁了,不去受那委屈,由我这个当家主的父亲守她一时安宁。等我不在了,也会让她那些哥哥守着她,不管外面怎么诋毁她,嘲笑她,林家,始终不能有不中听的声音,这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唯一能为她做的......”
林识秋贝牙轻咬了咬嘴唇,美眸中略微有些湿润。
她小声地叫了一声:“爹......”
林落尘继续道:“可是,我没想到,我这个女儿福分不浅,出去瞎闹一场,竟然真的淘到了一个宝贝。贤侄你真的为她治好了脸,医好了毒,打那时候我就想,要不,顺势认了这个女婿得了,此等人才,可不能随便放过。”
许长夜苦笑道:“林家主,这是我对识秋的承诺,应该做到,您不必为此多想。”
林落尘像是看透了一切,看了看垂首低眉的女儿,决定再助最后一把火。
“在贤侄你这,是承诺。可是在我女儿这,就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自打治好了脸,这丫头反而不爱出门,待在家里,习惯性地发呆,有时被我看到,一下子就羞得满脸通红,这是为何,贤侄不会不懂吧?”
糗事被无情地揭露,林识秋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她咬着银牙不出声,目光却隐晦地扫过许长夜的表情,仿佛也在期待着后者的反应。
许长夜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代表什么,他当然知道。
林落尘一拍手,干脆道:“那好,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贤侄,你是人中之龙,非池中之物,又对我女儿有大恩。现在,秋儿也不是外界传说的什么丑女,以她的样貌,说一句傲视祁州城也不过分。我这个做爹的便主动替女儿寻一门好亲事,若是贤侄同意,许、林两家便永作秦晋之好。”
“至于嫁妆,我这当家主的也不能亏了女儿,便以整个林家作衬,我们也体会一把背靠大树好乘凉,贤侄,你意下如何?”
这番话,简直就是直接了当的问许长夜: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房间里,一道热切的目光,一道隐晦的目光,都聚焦在许长夜的脸上,观察后者的表情,期待对方的答复。
许长夜顿时如坐针毡,
眼下的场景明显就是佳人有意,可惜,他许长夜今日只能做一把煞风景的人。
他坚定道:“抱歉,林家主之盛情,识秋的好意,许长夜无以为报。但这件事,我不同意。”
像是被人当头一盆凉水泼下。
林识秋瞬间犹如五雷轰顶,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不同意”四个字。
林落尘差点没站起来,他不解道:“贤侄这是为何?难道是我女儿配不上你?”
许长夜否认道:“林家主别多想,识秋很好。只是,我的未来,注定不会在祁州城久留,所以压根不会有成亲的打算。何况,”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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